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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他是敗者,請教他什麼?&rdo;董靈鷲注視著對方的臉,似乎對他接下來的回答很有一番考量。
&ldo;朱裡阿力臺雖然是敗者,卻不是敗給我,而是敗給耿大將軍、敗給兵部諸位大人、敗給母后您,兒臣不過是各方當中的潤滑之物,是將絲線織成綢緞的織機而已,本身空落落地擺在那兒,並沒什麼效益。&rdo;
孟誠捋了捋話頭,雙眸清明,懇切真誠。
&ldo;所以於兒臣而言,他並非敗者,反而此人的才智謀略、勇毅膽氣,讓兒臣望之不如。今朝是他為我大殷的階下囚,若是有一日……說句我不該說的話,若有一日母后鬆手不管了,或是沒有您鎮壓著了,倘或十年二十年不敗,也終有敗的時候,介時兒臣、兒臣的孩子,又是誰人的階下囚呢?&rdo;
他這番話情真意切,居然帶了深沉的悔悟思索之心。董靈鷲聞言,緩慢頷首,輕輕地揉捏著微酸的指節,微笑不語。
鄭玉衡的重點卻抓得很是準確‐‐孟誠的孩子?誰的?皇后的?
他又一聯想孟誠對別的妃嬪的態度,覺得以小皇帝的脾氣,別的嬪御所生的孩子,於他而言,恐怕都沒法讓他這麼精打細算、仔細地為之籌劃學習。
……等一下,他都有孩子了?檀娘要做皇祖母了?
鄭玉衡悚然一驚,望了望太后娘娘風華絕代皎如月輪的姿容品貌,喉結微動,總覺得有點兒不得勁兒。
孟誠見董靈鷲沒有出言,便試探著繼續道:&ldo;他生在蠻荒之地,是不假,可是倘若他沒有能力、沒有在周邊的部落裡打出幾個勝仗來,難道北肅人人都是傻子不成,會把軍隊交給他?這樣一個資源匱乏、每到缺衣少食以劫掠為生的部族和國家,寒苦地裡,生出年少卻勇毅的儲君來,即便是不為學一些什麼,只是去談一談,也好讓兒臣安心。&rdo;
董靈鷲問:&ldo;若是讓皇帝親徵,皇帝可敢否?&rdo;
孟誠沉默下來,猶豫了半晌未答。
她繼續問:&ldo;若是給皇帝兩萬兵馬,可以鬥勝耿大將軍否?&rdo;
孟誠遲疑道:&ldo;兒臣實在不能。&rdo;
董靈鷲注視著他的眼睛,語調不疾不徐,輕柔溫和,但在前兩句之後的此言,卻彷彿充滿了一股無形滿溢的力量,浩蕩如波、巍峨如山。
她問道:&ldo;若敵軍逼至京都紫微宮外,皇帝可敢以劍相對,死社稷否?&rdo;
孟誠這次連猶豫都不再有了,當即回道:&ldo;兒臣必不後退,死江山社稷,死在母后與皇后之前,倘若拋棄母親妻子、文武百官而去,合該萬世天誅地滅,不配登此龍座。&rdo;
董靈鷲望著他,稍微向後倚靠些許,稍有放鬆之態,閉眸長嘆,緩緩道:&ldo;雖是幼龍,也是龍身,以前江海里翻個個兒,哀家只當你是鯉魚、是蛇、是蛟,如今養這麼些年,倒長出角來了。&rdo;
孟誠這才回過神來,此刻,才恍然已出了一後背的汗。
&ldo;你想去見見,是好事。&rdo;董靈鷲一錘定音,算是準了,又補充,&ldo;但哀家先前說過,以你的身份,不該搭理他,要是行白龍魚服、趁夜私訪的事兒,反而小氣。&rdo;
孟誠聆聽片刻,也跟著點頭,覺得這明面上不見、暗地裡瞧瞧去看,怎麼有點兒口不對心的模樣。
&ldo;這樣吧,&rdo;董靈鷲看了一眼鄭玉衡,&ldo;難為鄭太醫跟那位北肅六太子一齊回來,讓他代你去,要問什麼,你寫在紙上告訴他,鄭太醫照著念、照著謄就行了。&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