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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朕其實覺得這人不錯，&rdo;孟誠掂量著道，&ldo;傢俬學問、門第作風，又是王先生他們家，怎麼著也是個書香仕宦之族，朕看中王寺卿品行清正，還是公主的老師。&rdo;

鄭玉衡道：&ldo;要問太后娘娘才是。&rdo;

孟誠道：&ldo;要不然朕跟你說什麼?&rdo;

&ldo;原來如此。&rdo;鄭玉衡鬆了口氣，讓他傳這個話、總比讓別人跟娘娘說更好。&ldo;臣明白了。&rdo;

說罷，皇帝又許他看了看奏摺。鄭玉衡看完後放歸原處，先帶著旨意去詢問朱裡阿力臺去了，便先行告退，離開了歸元宮。

可惜他還來不及傳話，這股風就吹到了董靈鷲的耳朵裡。

午後，慈寧宮。

窗上的竹簾拉下來，透著一隙一隙間隔著的光，和煦的風從外頭湧入進來。

四月份，京中正是春末夏初，四處花香怡人的時候。董靈鷲正替王皇后看宮務捲軸，趕上瑞雪往案頭的瓷瓶裡頭插沉沉綴滿枝頭的桃花。

董靈鷲看了一眼，手指停到方才看的地方。瑞雪便在此刻跟她道：&ldo;娘娘，王寺卿夫人周淑人還在偏殿等候呢。&rdo;

淑人為誥命的品階，這位王夫人周氏自然就是王嶽知本人的親生母親。要說起來，這個人還跟董靈鷲她家沾親帶故的‐‐昔日董太師已故的嫡子之妻，是周氏的姑舅姊妹，也就是說，此人是董太后已故親弟弟的妻子的堂妹。

雖然沒有直接的親屬關係，但按照輩分來算，這個周氏跟董太后是平輩的人，而她的兒子自然也就跟公主是平輩的人，只是矮了皇家一頭罷了。

&ldo;無事不登三寶殿。&rdo;董靈鷲語調清淡，仍看著捲軸，眼皮不抬，&ldo;要不是有事求我，十年三千日也不來。至多就是想做什麼，先來探探口風。&rdo;

瑞雪道：&ldo;除了回封地的臨安王妃，病中的慶府大夫人，還有已故的靜安郡王之母……不算這幾位舊年娘娘閨中的手帕交。現今的京中這些內幃貴眷，哪有敢輕易打攪您的呢?誰也沒有這個面子找娘娘閒聊，自然是有事而來。&rdo;

董靈鷲輕嘆一聲，道：&ldo;請她進來吧。&rdo;

&ldo;是。&rdo;

瑞雪立即命人去請，吩咐完之後，退了幾步，跟宣靖雲站在一處，轉頭悄悄問他：&ldo;知道什麼事麼?別順嘴吐露出什麼不該說的，惹太后不快。&rdo;

宣靖雲道：&ldo;喲，姑奶奶，我的人從偏殿問了半個時辰，這誥命夫人是一句話不露，套都沒套出來。&rdo;

瑞雪神情漸漸收斂，蹙眉思索著道：&ldo;咱們娘娘的弟妹青春守寡，本來太后勸說她回家改嫁、不要為貞節牌坊守一輩子。誰知一回去，他們家卻圖這個名聲，把好好的姑娘逼得出家，如今在外頭行宮旁邊的落月庵住著……娘娘面上不說，難道心裡就高興?這會兒她還來?&rdo;

宣靖雲低聲道：&ldo;哎，我正想著這事兒呢。或許這位夫人自覺是王家的人，從此不跟周家相干了。&rdo;

&ldo;既然要攀這個親戚，也該認這份罪啊。&rdo;瑞雪道。

&ldo;姑奶奶，你當世人都跟你一樣有太后護著，身不由己的時候多著……&rdo;

兩人站得不遠不近，竊竊私語。董靈鷲就算聽見隻言片語，也不怎麼管他們。

隨後，一個年輕女使引著周氏入殿，宣靖雲的話立即停住了，兩人皆面容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