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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很辛苦,她經常把我帶在身邊,很多次我在辦公桌下面抱著她的腿睡著了,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燈還亮著,她還在工作。
再後來……她查出了乳腺癌。
一開始的手術很順利,醫生建議她不要那麼拼命地工作了,回鄉下休養一段時間,於是她帶我回了老家,我在鄉村小學讀書,那是我人生最快樂的一段日子。
我讀初中的時候,她的病情突然又惡化了,可是治病的錢已經花光,外婆外公又早就過世了。
一籌莫展的時候,陳泉突然找上門來。
他和空姐結婚這麼多年,一直沒有兒子。後來空姐還懷孕過許多次,但是都是女孩兒,除了一開始生下的那個,其他都被打掉了。
他很疼那個生下來的女兒,但是無比渴望有一個兒子,他說這是老陳家的香火,不能斷。」
陳岸短促地笑了一下,面色很冷: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再也生不出兒子了,所以,他又想到了我。
他提出可以幫付我母親所有的醫療費,條件是重新獲得我的撫養權,並且把我接到槿城最好的中學讀書。
母親很生氣地讓他滾蛋,可是我知道她的病情不能再拖了,所以瞞著她,答應了陳泉的要求。
我騙了她。
到槿城之後,她的病情逐漸穩定下來,可是她到現在都以為,我們是得到了社會上一位匿名愛心人士的捐助。」
陳岸的眼眶漸漸紅了,他仰起頭,佯裝喝水,把眼淚逼了回去。
鬱風晚安靜地聽完,什麼都沒說。
在人世的真切的痛苦面前,任何安慰都是矯情而徒勞的。
他又剝開了一個荔枝,把鮮潤的果肉遞過去:「好好養傷。」
陳岸低下頭,就著他的手吃了。
柔軟的舌尖舔舐過他的指腹。
鬱風晚微愣了一下,他原本的意思是讓他用手接過去吃的,可是做都做了,也不好一把推開,於是忍著雞皮疙瘩讓陳岸舔著他的指尖吃完了。
手收回來,指尖濕漉漉的,莫名有種剛剛餵了只大狗的感覺。
「抱歉,我手上有傷,不能碰汁水,」陳岸難堪地說,「對不起,把你手都弄髒了。」
「……沒關係。」
鬱風晚去洗了手,回來的時候,看見陳岸的眼睛盯著果籃,舔了下嘴角。
鬱風晚:「……」
行吧,手白洗了。
鬱風晚心中確實有些愧疚,如果那天他沒有拒絕陳岸,陳岸就不會被打成重傷,事情也不會鬧得這麼嚴重。
馮家表面上是說不再追究了,可是以後的事情怎麼好說呢。馮家行事風格向來狠辣,馮達旦還是家中寵溺的老麼,要是將來想想氣不過,使個暗釘子,也是說不準的事。
在內疚和心虛的雙重作用下,鬱風晚在病床邊坐下來,難得耐心地給他剝了一顆又一顆荔枝,每一顆都是親手餵到嘴裡。
最後十根指頭都濕漉漉的,透著瑩潤的光。
陳岸看著他的指尖,臉紅了:「抱、抱歉!」
鬱風晚沒什麼表情:「等出了院,我可就等著你給我剝水果了。」
陳岸聽懂了他的言下之意,一下子笑開來:「好。」
大約一個月後,陳岸出院了。
他的傷口都是皮肉傷,加上年紀輕,恢復得快,等結痂脫落得七七八八,基本上看不出被霸凌過的痕跡了。
馮達旦臉上的咬傷就比較嚴重,要做創面修復,所以沒多久就被轉去了美國。
陳岸回到班上的時候,正好是鬱丹青的數學課。
除了鬱丹青一臉的高興欣慰,其他人都是隱隱驚恐又畏懼的模樣。
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