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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華道:「我知道你說的是真心話。」
朱林坐在副駕駛位置,聞言回過頭來,道:「大利,你現在是一名真正的刑警。我差不多忘記你父親是誰了。」
越野車駛進城,經過金色天街。
金色天街是老城區最繁華的地段,夜晚十點,仍然人頭攢動。年輕人三三兩兩地聚在街邊,揮霍青春。忽然,一道黑影快速橫穿公路。老張猛踩剎車,汽車輪胎與地面劇烈摩擦,發出刺耳的尖叫聲。黑影在車頭站住,神情憤怒,對著越野車豎起中指,罵聲順著車窗縫鑽了進來。
車內四名刑警經過了太多惡事,不會為了這種小事動肝火,坐在車上,隔著車窗冷眼看橫穿馬路者盡情表演。只要此人沒有更進一步的過激行為,四人不會與他一般見識。
黑影身高體壯,在燈光下有一張年輕的臉,年輕的臉不太準確,應該是少年人的臉。他罵了幾句,豎了中指,這才走上人行道。
越野車繼續行駛,侯大利問道:「你們猜,這人多少歲?」
朱林道:「看面相也就十五六歲。」
「他叫許海,沒有滿十四歲,多次猥褻小學女生。田甜辦過猥褻少女案,每次說起他都咬牙切齒,她說這人是天生的壞胚子,壞得流膿,遲早要進監獄,不進監獄就得提前進地獄。」侯大利提起田甜時聲音平靜,內心深處又如被刀捅了一下,痛得厲害。
王華想起鑽狗洞的少年,道:「《未成年人保護法》立法本意是好的,許海這種未成年壞小孩卻把這部法當成保護傘。以前有工讀學校,可以強制送這些壞小孩讀書。如今工讀學校大多垮了,全省只剩下湖州那一家。而且按照新規定,家長不同意,還不能強制送進去。」
朱林喝了酒,有些疲憊,靠在副駕駛座位上,道:「天道迴圈,報應不爽,這是天理。晚上十點,十三歲的少年不回家,在外面閒逛,法律暫時管不了他,社會肯定會毒打他。」
未滿十四歲的少年許海自然聽不到越野車上諸人的議論,獨自走在人行道上,覺得無聊,轉了幾圈,便回了家。嚴格來說,這不是許海的家,而是許海爺爺、奶奶的家,是一個家庭麻將館。平時來打麻將的都是街坊鄰居,上午九點左右開場,晚上十二點左右散場。四桌麻將有三桌擺在客廳,一桌擺在由陽臺改成的房間中。老式住宅面積不大,麻將桌佔據了大量空間。
許海走到家門口,麻將聲和往常一樣清脆,此起彼伏,夾雜著說話聲和吵鬧聲。
「小海,晚上到哪裡去了,吃飯沒有?」段家秀見到孫子回來,上前打招呼。
許海悶聲道:「和同學一起玩,看了場電影,一起吃飯。今天是同學請客,改天我得請吃飯,給我錢。」
段家秀觀察孫子臉色,跟在孫子屁股後面走到臥室門口,拿出三十塊錢,一張二十,一張十塊。許海不耐煩地道:「三十塊錢能吃什麼,我還要請同學吃飯。快點,不要囉唆。」段家秀回屋又拿了五十塊錢,遞到孫子手上。許海走進臥室,關上房門。段家秀聽到反鎖聲,回到房間,對丈夫許崇德道:「小海不是學習的料,天天在外面晃蕩,惹是生非,不如讓他到大光那裡去,跟著他學做生意,以後也多一條路子。」
「大光在河道上採砂,枯燥得很,小海去了用不了一個星期,就會吵鬧著回來。」許崇德坐在床頭,惡狠狠地吸著煙,菸頭在昏暗房屋中時明時暗。孫子出生以後,大部分時間都住在自己家裡,許崇德最疼自己這個大孫子,百依百順,從小到大沒有打過,實在捨不得放他到沒幾個人的大河邊。
段家秀滿臉擔憂地道:「小海讀完初中,一定要送到大光那裡去。他長大了,我們管不了。他天天在外面跟著壞小孩在一起玩,還要禍害小女生。」
許崇德深吸一口煙,壓低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