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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木率先施展自己最精通的回春術,其餘幾人也依次出手。
各色的光入體,東千風的傷暫時穩定下來,只是這魔氣依舊頑固。
魔由心起,外力治標不治本。
怎會如此?
這可如何是好?
東千風迎著一堆擔憂的目光轉醒,對周遭的一切不聞不問。
一雙眼睛逐漸被黑霧填滿,一動不動,只看著自己的手心發呆。
他現在很想將這隻手伸進胸膛,將心裡多餘的東西扯出來扔掉。
如此便能一心修道了吧?
可笑的是,手在眼前,卻不知道要抓住什麼。
血親、好友、恩師,短短几百年間,他人生中所有的悲歡最後都變成了一場場離別。
大道三千,留給他的唯有這一條無情道。
他這一生明明已經沒有任何留戀,為何心中還有執念,道心依舊無法大成。
我在唸什麼?
東千風這樣問自己,問了一千遍,一萬遍,出來的都是那些回憶。
都是關於那個女修的回憶。
再細想那人,他似乎已經不認識了。
佳人已經陌路,他怎麼還會抱著過去的事念念不忘?
他竟然還喜歡著一個只存在於曾經的人?
東千風越想越迷惘,本心漸漸迷失,身邊又聚攏起一層層魔氣。
歸來見狀咬破指尖,將一枚染血的棋子頂上他的額心,大喝:「千風,凝神!」
白色的棋子被血染紅,汲取著歸來的心血,在東千風的額頭上對映出棋盤狀的網格。
直到歸來神君臉色蒼白,幾乎坐不穩,東千風的眼才變得黑白分明。
魔氣被棋子壓制,本心逐漸清明,他的眼睛有了神采。
「封!」歸來最後一使力,將血色的棋子化作血痣點進了他的皮肉裡。
眉心染紅,封印加身,東千風清醒過來時已經被定在原地,他這才注意到歸來神君。
「師祖,你這封印維持不了多久。」
東千風坦然道:
「我勘不破情關,恐難證得無情大道,入魔已是定局,現在還來得及,請師祖出手吧。」
東千風說完就閉上眼睛垂下了頭,安然的等死。
大乘圓滿的神君坐在人群中,似乎與每個人都相隔千萬裡,與世間的一切都沒有關聯。
活著或是死亡,是仙還是魔,對他來說沒有區別。
念著身為正道的本分,他選擇求死,不過現在由不得他。
情關不破,所以無情道不成。
枯木幾人聽得真真的。
如此一來,他們對閒聽所言最後一絲懷疑也徹底消失了。
「梧霜神君,成大事者必要有所犧牲,你的性命關乎天下,其它的實在算不得什麼。」
東千風不予理會,歸來卻聽出了玄機,他壓住想要咳血的衝動,費力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枯木對師妹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點點頭,化光離開。
他與歸來明說道:「看來神君還不知道,貴宗掌門死於梧霜道友手下之前曾與我們傳信。」
「他說梧霜神君便是當年卦象所示的天命之人,修煉無情道,只要弒愛證道,飛升之門自會開啟。」
「荒謬!你們明知他才是天隱門之主,怎會相信他的辦法?」
歸來說完臉色又灰敗幾分,半黑半白的頭髮已經如枯草一般,失去了光澤。
他常年修補天道,縱是大乘之軀,堅持了這幾百年,也早就熬幹了心血。
方才又強行動用了心頭血佈下封印,內裡的衰敗想藏也藏不住。
兩人對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