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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母親的冷漠,不是父親的虐殺,不是任何一個受傷的時刻,僅僅只是因為第一次被母親趕出家門的寒夜裡,有一隻流浪貓與他依偎取暖。
你是不是神仙派來陪我的呀?
是不是都要謝謝你。
小小的他悄悄自問自答,從此慢慢習慣望不到頭的黑夜。
他那時很小,不知道這隻貓是落難的聖獸,只知道父母不喜歡他。
雙親健在,活得像個孤兒。
就因為這一點溫暖,他一直相信這個世界沒有爛透,還有救。
真是傻得可以。
再沒有人比他更有情有義,卻覺醒了無情道。
多麼可笑。
她將這件事告訴瑤佩,然後說道:
「他從來不卑微,只是足夠堅持,比任何人都堅定。所以他值得你喜歡,我也愛他。」
路歸月說著愛他,卻沒去關心痛苦不已的東千風,依舊背對著他。
「什麼堅定!就是個蠢貨而已!」
瑤佩低聲怒吼完,看著連劍都快拿不穩的東千風,只覺得滿心酸脹。
空氣很安靜,這種酸脹默默滋長,從眼睛裡汩汩地往外流,很快她就哭得喘不過氣來。
「我……我……我根本就不愛他,我早就不喜歡他了,我就是……就是貪圖他的修為,他的名聲還有那些好處而已!他好蠢,我不喜歡,再也不要喜歡他了!嗚……嗯嗚……疼死他!他活該!」
「嗯,他太蠢了。但凡稍微聰明一點,也不會落到現在的田地。」路歸月依舊蹲在瑤佩面前,任她哭泣。
一眾同門似乎見到了昔日溫柔內斂的瑤師姐,見她哭得悽慘,有些惻隱,有的旁觀者都邁出了步伐,想上前遞張手帕。
路歸月手指一擺扭曲空間,將無關人等暫時隔絕在一丈開外,然後遞給她一物。
被隔開的人無法上前,也聽不見她們的聲音,不過還是能看清裡面的情形,看得出路歸月手上的東西。
並非手帕,是一把短劍,用扶桑神木做柄,上面雕刻著一株蟲心琉璃草。
「既然不喜歡,是不是該還回來了?」
瑤佩哭聲漸止,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這是讓她自殺解蠱呢。
說了這麼多,哪是為了感化她,只是想讓她甘願赴死而已。
是啊,我們是仇人啊。
瑤佩望著劍上的花紋,想起來了。
她殺了她師弟。
那時她從極晝秘境回來,念著那少年幾十年如一日的維護,無數次的捨命相救,甚至還自願分割半身氣運給她,想著放棄那個計劃。
只是那天他來得不湊巧,她被蠱蟲反噬,痛不欲生,他卻興沖沖地來要回氣運。
少年人的心思藏都藏不住,她一眼就看出他要去表明心跡。
瑤佩告訴他路歸月喜歡上了東千風,叫他不要徒添傷心。
她想給他最後一次機會,只要他肯與那個女人劃清界限,她就放過他。
可那顆草也是個蠢的。
「師姐誤會了,她心上有了別人,也還是我認識的歸月,」少年人一片赤誠,怎麼也息不滅,他說:「光是認識她、喜歡她,我就足夠幸福了。」
「師姐,我歡喜得很,並不傷心。」
短劍不像那少年,只有森森冷氣,兩邊的劍鋒被磨了無數遍,吹毛斷髮。
瑤佩在這冷氣裡打了個哆嗦,一如那天,少年身體涼透了,她打了個寒顫,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做了什麼。
哭過以後,瑤佩覺得很累,她接過沉重的短劍,問:「路歸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會有現在了?」
「是。」路歸也不瞞她:「從給你下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