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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歸月似乎比布蒼還生氣,逆著火光質問:
「什麼緣法?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為何她不能?一句戲言而已,她還什麼都不知道,她沒有做錯任何事!」
葫蘆的碎片盡數扎進她的肉裡,臂彎裡的人依舊睡得安穩。
她不覺得有多痛,只覺得懷裡的人好重。
「憑什麼?」
「為什麼……」
她接著問道。
地宮裡火焰一陣搖曳,引得布蒼與她臉上的光影來回跳躍。
布蒼被路歸月影響,氣血逆流,心緒劇烈翻騰。
他閉上眼,心念一動。
識海里又響起了乒桌球乓的捶打聲,滾燙的烙鐵入水的滋啦聲。
在這些嘈雜的聲音中,布蒼的心境得以安寧。
片刻之後他睜開眼,聲音平穩渾厚:「沒有為什麼,你看看門外那些半成品,千錘百鍊出來的是利刃還是廢鐵,都是各人的造化。」
「我等都是錘下的原胚。」
一兩句話之間,布蒼掙脫了路歸月的影響,還反過來拉回了她的理智。
「那就煩請師叔帶我看看,她究竟要經歷怎樣的捶打。」
路歸月捏著身上這根因果線這樣說道。
所謂當局者迷,她與阿離是這因果中心的人,想窺探未來,還需要布蒼這個旁觀者引路。
布蒼這不廢話,當即就配合路歸月捏訣做法,帶著她去見未來的事。
他的靈氣像一道溫泉,包裹著路歸月與阿離的神識。
路歸月徹底放鬆神識,任由它跟著溫泉水漂流,不多時便到了目的地。
她睜開「眼」,看到了布蒼所見。
第一幕是阿離原本的命運,是沒有她的時空中,阿離會經歷的事。
她是前任獸皇的幼女,原身是一隻百舌鳥,可惜生來離魂。
恰逢獸皇重傷瀕死,為了成為下一任萬妖之主,眾妖獸打得不可開交,阿離也被殃及,魂魄受損,命懸一線。
於是獸皇只得將幼女的魂魄與合適的肉身融合,成了一隻河狸。
阿離被送離妖獸領地,機緣巧合之下被玉青琅撿回無極宗,這才順利活了下來。
沒有路歸月的時空裡,她會成為無極宗的護山聖獸。
名為何離,卻永遠離不開無極宗。
這算是解釋了路歸月為何是因。
因為她的出現徹底改變了阿離的命運。
至於果,他們只看到一個畫面——阿離吃下鳳翎花。
剩下的事連布蒼也看不見。
阿離為何要吃下鳳翎花?
這與她的飛升有什麼關係?
為什麼布蒼也看不到其它畫面?
一旦將幾個問題拼湊在一起,路歸月腦子裡不好的猜測就怎麼也止不住。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向布蒼求證,「師叔,阿離這麼做,是不是能得到涅槃火?」
「這鳳翎花之所以能留存涅槃火,就是因為她有鳳凰精血。若是你師姐藉助它碎魂重組,以百舌鳥的魂魄返祖,自然會有一次涅槃的機會。」
既然要涅槃,自然能放出涅槃火,用來鑄劍也不是什麼難事。
甚至布蒼都從這個做法中得到啟發,想到了取出大音弦的辦法。
只是東西能取,生死則又是另一回事了。
「阿離魂魄本就不全,所以才一直離不開靈草。若是再碎一次魂,必然沒有活命的可能。」
哪裡還需要疑問,路歸月已經能十分肯定的說出她的結局了。
「可唯有這樣才能練出神劍,助你劈開飛升之門。你才能如她所願飛升上界。」
阿離說她能飛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