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大吉大凶(第1/2 頁)
火火連聲誇好,白雪妹妹、北風大哥,蠻生動形象滴。
二里山路,費了平日三倍力氣,進學堂時,已遲到了。後晌放學,路上的積雪清理乾淨了,師兄們上下取水,需保持道路暢通。
過了臘八節,日子過得更快,轉眼間,十九了。
擔心天氣無常,一旦下第二場雪,路途遙遠泥雪難行,誤了佳期就壞大事了。苟史運與人商量,變更計劃,決定教書先生帶隊,迎親隊伍提前出發。新郎苟不教外,執事人員二十四人,包括吹嗩吶的、提燈的、提藍的、抬箱的、趕車的等等,於巴掌鎮僱了六輛馬車,兩輛花車迎娶新娘,四輛拉嫁妝,另備快馬二十匹。總計二十六人,二十六匹馬,既吉利,又暗合臘月二十六的佳期。馬車上不了山,在巴掌鎮預定了兩乘四人抬大轎。
景德震坐鎮總指揮,可巧,景棠沐回聖泉村有其它事,毛遂自薦做了主婚人,景濟仁擔任證婚人,韓春旺擔任賬房,兼職副司儀,一切準備停當。
而夫人的病,愈來愈沉重了,面黃肌瘦,米湯都難以下嚥了,時而清醒,時而昏迷。恍恍惚惚間,鏢師來看她了,拉著她流淚,去世多年的爺爺奶奶也來看她了……
苟史運看在眼裡,急在心裡,懇求韓春旺,無論如何,要讓夫人撐過佳期。韓春旺望臉色,已無血色;聞氣息,氣若游絲;問話,十不答一;把脈,極度微弱......心下悽然,回說缺乏十足把握,盡力而為吧。
二十三是祭灶的日子,送灶王爺“上天言好事”,二十五迎玉皇,迎接玉皇大帝“下界保平安”,人們著手辦年貨、購年畫、剪窗花……
當天,下了一場中雪。
夫人精神突然有所好轉,喝了大半碗粥油。
苟史運長舒一口氣,謝天謝地,終於可以撐過去了。
晚上,灶下的劈柴火苗亂竄,勾勒出火花來;蠟燭的火焰忽大忽小,描繪出燭花來——
苟不理帶童心圓回來了!
苟史運坐在東大廳黃花梨太師椅裡,強壓住心頭的喜悅和惱火,一語不發,苟不理向他磕頭時,他受了,童心圓向他行禮時,他頭扭向了一邊。相隔三個多月,童心圓前後判若兩人,上一次,她是遠一門的小堂妹,這一次,她成了沒過門、也許永遠不能過門的準兒媳,讓他情何以堪?
掏出僅有的八十兩銀票,他讓苟不理馬上滾,能滾多遠滾多遠,口氣淡淡的,不帶一絲感情色彩。官府追查他們,蘭陵蕭氏也會追查,童仁堂未必罷手,而苟不教的婚事,是公開的,那些人準會推測,大喜之日,苟不理會露面,到時拿起人來,一逮一個準,還把婚禮弄得亂糟糟的,他眼睜睜看著不說,以後怎麼見人?如何向石墩交待?
苟不理心知肚明,他挑這個日子,也是精確計算的,如果前幾天有人監視,今天也會鬆懈,一準判斷,今天來了,為的便是參加明天的婚禮,而他跟苟史運的想法一樣,連夜走,來這一趟,就是見爹孃一面,讓家人安心。
又拉童心圓磕了三個響頭,然後去看夫人。一見孃親病入膏肓,苟不理的眼淚嘩嘩淌下來,雙雙跪在床前,磕了仨頭。不到一個月,吃少拉多,夫人已骨瘦如柴,她勉強伸出一隻手,摸了摸小兒子的臉,又摸了摸童心圓的臉,似乎有一絲寛慰。她看著苟不理,用手指了指箱子,吃力地說:“打、打——開。”
箱子有兩個,苟不理背過身,開啟一個,裡面是夫人的舊衣服,他拿出幾件,夫人無力地扭下巴、擺手,他往裡掏,摸出那個玉墜來,交給孃親。夫人眼神一亮,又黯淡了下去,頑強地指著另一隻箱子。箱子開啟,第一層便是紅布墊著的一對和田玉手鐲,夫人伸手要,苟不理便遞了過去。夫人抓童心圓的手,想給她戴上一隻,卻力不從心。童心圓的眼淚,也默默地流下來,夫人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