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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作舟由著方伊池唸叨,等他說累了,才問:「回去嗎?」
「哪兒?」
「……你家,原來的家。」
方伊池撲哧一聲笑:「先生在哪兒,哪兒就是我的家。」
說完,懊惱地拽著賀作舟的手腕回到床邊,不管不顧地栽倒下去,大有天塌下來也懶得管的架勢:「什麼金窩銀窩的,我在草窩裡先生都不嫌棄,現在還要趕我走嗎?」
「我可捨不得。」賀作舟脫了衣服和小鳳凰滾到一處,「忘了嗎?我是你的梧桐枝兒。」
他笑著笑著就笑不出來了,摟著賀作舟的肩膀,借著歡愉的勁兒痛痛快快地哭了出來。
賀作舟知道方伊池心裡不痛快,假裝沒聽出來他哭的是什麼,只逮著他舒服的姿勢來,二人鬧到晌午,才喚下人進來收拾。
方伊池這回是真的累,晚上吃飯的時候都沒爬起來。按理數,他該去拜見賀老爺子,但是賀作舟不提,他也就沒去,草草喝了點粥,裹著被子舒舒服服地睡到了第二天天亮。
賀老爺子大概也不想見著他,兩邊相安無事,唯獨南方來的方家人還沒走。
方伊池懶得見人,賀作舟就去見了,晚上回來坐在床邊,一邊餵他喝粥,一邊複述:「那傢伙叫方均南,的確是南方來的方家人。」
「方家靠倒騰洋白麵發家,後來世道亂了,又依靠著先前囤的黃金大賺了一筆,如今在南方是數一數二的大家族。」
「先生,我要吃蝦仁。」方伊池面無表情地聽著,賀作舟歇了口氣的工夫,他就伸手捂住了男人的嘴,「還想吃酥餅。」
「蝦仁在這兒呢。」賀作舟用勺子舀了只蝦仁出來,「酥餅沒有,趕明兒,我讓萬祿給你買。」
「不用。」方伊池哼了兩聲,扭身重新縮排了被子。
賀作舟知他心裡不痛快,擱下碗,替他掖被角:「你不想聽,我就不說了。」
蜷在被子底下的方伊池窸窸窣窣地動了會兒,彆扭道:「先生都去問了,還是說吧。」
「我真說了?」
「說吧!」
賀作舟好笑地掀開被子,把方伊池撈出來,先親了親:「我不管你是誰,你就是我的小鳳凰。」
他眨了眨眼。
「方均南說十大幾年前,你和你妹妹看燈會的時候和家僕走散了,被拍花子的拐走,他們找了許多年都沒找著,以為你倆死了。」
「你爹是方家老爺子的嫡子,奈何腿瘸了,繼承不了家業,所以現在是你二叔當家,來的那個方均南就是你二叔的兒子,算起來還和你平輩,你該叫人家一聲哥。」
「對了,你爹娶了三房老婆,你是二房所出。」賀作舟說到這兒,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方伊池頃刻間明白了:「方伊靜不是我親妹妹?」
「可不嗎?」賀作舟不想瞞他,「她是你爹原配生的女兒,你們被拐走以後,她娘又生了個兒子。」
小鳳凰聽得頭疼,用被子捂著臉往床裡滾:「先生,我不回去。」
「我曉得。」賀作舟拍他的屁股,湊過去咬耳朵,「我就是不想再瞞你。」
方伊池的心微微一顫,明白賀六爺說的是先前找熟客的事兒。他深吸一口氣,重新貼到賀作舟懷裡,被軍裝的衣釦硌得嘟嘟囔囔:「先生,您怎麼還穿這個?」
太正式了,小鳳凰想看先生穿長衫。
賀作舟解開紐扣,把他的腦袋按到胸口:「你爺們兒可沒你這麼清閒,北邊的鐵路又出事了,看來找德國人買槍是對的。」
賀作舟隨口這麼一說,方伊池就記在了心裡,他抽了個不下雪的晴天,讓萬祿開車,帶著兩個警衛員,去平安飯店找阿清。
他到了地兒,卻被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