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開考(第1/3 頁)
弘治十八年,八月,恩科考舉開試。
天色濛濛微亮,貢院前,已經人山人海,等待開院,每個人都提著個小籃子,裡面有吃食和筆墨,除此之外,一律屬於違禁物,一經查出,取消考試,三年不準再考,要是發現夾帶紙條或者書籍類的物事,甚至會取消你的考籍,終身不準再考。
每個考生入場,都是三個考場巡檢同時檢查,相互監督,所以想要矇混過關,基本是不可能的,所以每一個有資格參加考試的考生,八股文章取士方面都是有些真材實料的,真正的萬中選一啊。
可惜,他們今次卻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失望了,人家皇帝陛下上下嘴皮一碰,原本的八股文章,變成了西南策論題,包含了朝政,軍政,民政,徹底打亂了考試的節奏。
當一個個舉子唱名入院後,所有人對號入座,在考棚內等待主考官最後的發言,然後放題,恩科同真正的會考一般無二,熬過去了,就一步登天,熬不過去,就三年後再來。
別看只是坐在棚子裡想著題目,解題,破題,真正的恐怖的還在後頭,心態不好,或者身體不好的,死在貢院的也有。
朱厚照的位子在中間,人群堆裡,又不在醒目的位子,徐瓊是主考官,又不是巡閱官,所以基本是不可能發現他的,主副考官品級差不多,自然不會自降身份去巡閱,其他人又不可能見過他,所以朱厚照很愜意的參加了一次古代的科舉大考,感覺很新鮮好玩。
劉瑾和張忠自然不用擔心陛下在貢院裡有什麼不測,除非是有人瘋了,貢院開考後,別說是刺客,就是一隻鳥,也別想飛的進去,四面都是弓弩手,還有五城兵馬司的人,京兆府的差役,還有禁軍,你到是刺一個看看?
沒有過多久,就有傳卷官舉著豎牌出來了,身邊敲鑼的鳴鑼差役高喊著:“放題,開試。”
頓時,所有考生的目光集中在那道聲音的出處,只見一個個腰纏紅綢的傳卷官從考生的棚前走過,題目就寫在那牌子上,
“何以安西南?”
當考題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懵圈了,說好的八股呢,錦繡文章呢,這何以安西南是什麼鬼?滿腔的激情,被一盆涼水,給從頭淋到腳,透心涼啊,好戲還在後頭了,這道題只是其中一道,還有兩道,也就是說,他們要在三天之內回答這道題。
西南土民之患,由來已久,誰也沒有想到徐瓊會出這樣的題目,這,不是徐尚書的出題風格啊?媽了個丹,沒辦法了,這一題算是廢掉了,但是不能交白卷啊,怎麼樣還是要寫點東西的。
有人歡喜有人愁,愁的自然是那些楊慎所指的那些讀書人,歡喜的自然是那些,讀萬卷書,亦行萬里路,真正胸有大才的讀書人。
朱厚照自然算在後者。
當然,還有一個他怎麼也想不到的人,竟然也會跟他在同一間考院,那就是後世被玩壞了的嚴嵩。
嘉靖一朝權傾朝野的嚴首輔,都說大奸之人,必有其過人之處,他的過人之處,就在於此人是個政客,政客是無底線的,而政治家是有底線的,當時的朝局,已經朋黨林立,嘉靖需要這位政客的出現,可以用來制衡幾方勢力,而政治家做不到。
某些時候,一個政客的眼光是毒辣的,他們往往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情勢,此人敗亡於貪婪和野心,最後從他的晚年就可以看出來,嘉靖最後只是罷免他,而沒有殺他,顯然是不想要殺他,要是真的厭惡了他,已嘉靖的乖戾性格,嚴嵩根本不可能活到八十多歲。
嚴嵩見此題,略一思及,就下筆疾書,不管他是否真的心胸成竹,光是這份沉著的態度,就足矣讓在場的多數讀書人羞愧了。
“安西南,其民為先,欲行·····。”
而,劉子章看到此題的時候,先是膛目結舌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