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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墨封了如玉做睿王,朕正擬國書,迫子墨將如玉遣回。如若不然,朕便興兵討伐,直搗落霞城!”景剴平靜地說出這些話,唇邊飄過若有若無的笑意,深邃的眸底看不出半點情緒。
“皇上……”敦厚的少年卻一下子慌了神,撲通跪倒,俯下身去,“臣以性命擔保,師父絕不會背叛皇上,投靠紫熵。師父一生品性高潔,若是皇上疑他忠心,他必定痛不欲生。請皇上千萬莫要上了子墨的當,那樣只會將師父逼上絕路……”
景剴只是無聲地看著他,久久不語。
這種沉默令歐陽雁更加不安,一時五內俱焚、心痛如絞,忍不住抬起頭來,清亮的眸子勇敢地對上景剴的黑瞳:“請皇上恩准,讓臣出使紫熵。若是子墨願將師父放回那便萬事皆休,若是他不肯,臣便伺機將師父救回。”
景剴仍然不語,好象在思索著什麼。
“師父中了紫熵的毒藥,現在恐怕生不如死。並且還有小師叔在子墨手裡,他必定是受了這些要脅,才不得不與子墨假意*的。請皇上明鑑!”
景剴眼裡光影明滅,呆了半晌,忽然冒出一句話:“若是到最後別無選擇,你願不願意帶兵出征,滅紫熵,救出你師父?”
“臣……願意。”
“縱然揹著違抗師命的罪名?”景剴逼上一步。
歐陽雁渾身一震,臉色瞬間蒼白,漆黑的眼底分明有痛苦氾濫,卻死死壓下去。咬住牙,用異常堅定的聲音道:“臣答應過皇上,只要皇上饒過師父,臣願一生效忠皇上,絕不反悔。皇上但有差遣,臣肝腦塗地,在所不惜。只求皇上……”抬起頭,聲音低沉下去,“兌現承諾……”
景剴微笑:“好孩子,難得你有如此孝心。只是別忘了,朕答應你時是說不追究如玉綁架、囚*與毆打朕的罪責。但若是他背叛朝廷……那是另外一回事!”
歐陽雁呆住。
“怎麼了?你也對你師父沒信心了麼?”景剴盯著他,銳利的目光看到他心裡。
歐陽雁茫然地搖搖頭,喃喃道:“不,臣只怕……陰謀難防。”
裕華宮四周沒有奇花異草,卻遍植竹子。杆杆修竹拔節而起,罩住一方清幽世界。蕭瑟風聲中隱約傳來斷續的語聲,透過稀疏的竹簾,可以看到子襄跪在玄玉石地板上,低著頭,長長的錦袍鋪曳在地。而子墨穿一身墨玉色長袍,負手背對著他,高挑的身材給地上的人造成無聲的威壓。
“襄兒,你玩夠了沒有?”子墨的聲音不高,但冰冷的語調如同刀鋒刮過子襄的心,令他一陣顫慄。
“王兄什麼都知道?”從未聽過兄長如此嚴厲的指責,這位驕縱慣了的王孫公子又害怕又氣憤。這幾日……王兄完全變了!
“你的一舉一動都在孤眼裡,你以為你玩的那些小伎倆可以瞞得過孤麼?”
“王兄派人監視我?”子襄抬頭瞪著子墨,臉漲得通紅,眼裡充滿懊惱之色。
似乎感覺到了背上灼熱的目光,子墨緩緩轉過身來,目光掠過子襄,如冰水浸沒子襄的身子,開口時聲音低沉而艱澀:“若不這麼做,孤怕有朝一日紫熵江山毀於你手!”
子襄渾身一震,睜大了狹長的眼睛,不可思議地盯著子襄,委屈而憤怒。可這種衝動的表情落在子墨幽深的眼裡,卻彷彿被無聲地吞了進去,沒有激起一絲波紋。
呆了半晌,子襄終於憋出一句話:“既然如此,我抓蒼夜……王兄也事前知道?”聲音很低,氣息凝滯在胸腔裡。分明是熟悉的人,卻好象剛剛認識了他的樣子。子襄覺得心裡憋得慌。
子墨沒有回答,似是預設。
子襄騰地站起來,爆發似地向他大吼:“你故意的,你知道我抓蒼夜,你不阻止我。你想借此機會向溫如玉示好,你在乎他!溫如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