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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這一聲驚天動地的嚎叫,老祖宗手掌一翻,一根黑糊糊的鐵棒子迅即間沖天而上,挾著無可敵對的氣勢,沖向天上的袈裟大陣。
……
如果天袈裟是一面鑼,那這根黑糊糊的棒子便是那破鑼的杵。
如果天袈裟是一口鍋,那這根黑糊糊的棒子便是那鑿鍋的鏟。
如果天袈裟是一道陣,那這根黑糊糊的棒子便是那壞陣的旗。
杵破鑼,鏟鑿鍋,旗壞陣,鑼破杵斷鍋漏鏟折陣壞旗焚。
這一天是一九九四年十一月十八日。
鐵棒與天袈裟一觸,碰撞的聲音從歸元寺的後園傳了開來,輕輕鬆鬆地撕破了吉祥天設在後園上方的視聽結界,直衝高天而去,然後在省城數千面上的天空裡爆了開來,轟轟烈烈地傳向省城數百萬人的耳朵裡。
冬日一聲驚雷,嚇煞無數行人,省城還很稀少的車輛報警器也開始孤單地鳴叫了起來,樓裡嬰兒開始啼哭,麻將桌上的輸家開始咒罵老天……而歸元寺中,守在外圍的吉祥天門人都被這一聲震地狂噴鮮血而亡,而所有的和尚們都被斌苦大師領著坐在大雄寶殿裡,但奇怪的是沒有面朝釋迦牟尼而坐,卻是坐在佛像背後,看著海島觀音訟經不止……似乎受到了什麼感應,北京西山裡的那兩位浩然天高手臉色凝重,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上所有的修道之人,都被這一聲高天驚雷震的道心搖動。
而在睜大了雙眼,心神震駭的易天行耳中,卻沒有聽到一絲聲音。
兩方極剛極強的力量對沖,卻像是晨蕊承著清露,蝶翅遇著清風,沒有碰撞的聲音,只是柔柔的秋風漸漸吹拂著大地。
不知過了多久。
他從茅舍的地上爬起來,揉揉雙眼,發現後園裡回復了往常的青草秋樹,只是地上的血漬和臉色蒼白暈倒在地面上的秦梓兒提醒著他,剛剛有一場大戰。
大象希形,大音希聲,真正的力量交鋒,原來就是這樣的。
「幻覺,這一定都是幻覺。」易天行發現自己和老祖宗都好象還是鮮活地活著,樂的屁顛屁顛地笑了。
一陣秋風拂來,易天行霍然轉首,看見老祖宗正頹然坐在蒲團上,擔心之餘便欲衝過去檢視。
「休得過來!」老祖宗的聲音有些顫抖有些虛弱,卻仍然是霸氣難掩,「可惜哩,可惜哩,只差一點點。」
易天行不明白師傅說的只差一點點是什麼意思,他先前被那道佛光餘蔭所耀,此時感覺渾身刺痛:「師父,你還好吧?」
「死不了。」老祖宗嘎嘎怪笑一聲,然後極出人意外的一腳把他踹出了茅舍,「沒用的小子。」
易天行本想繼續發問,忽然感覺身體一輕,便被老祖宗送出了伏魔金剛圈,甫一出圈,便看到原本有些濃厚的青色光圈漸漸淡了,易天行心中一黯,知道自己以後再也很難進到茅屋裡,去看一看自己的老祖宗師父,畢竟像今天這樣用吉祥天四位高手的性命換來伏魔金剛圈的淡化,不是隨時都可以做到的。
「天袈裟的雪蠶衲已經種到你鳥兒子額上了,只要朱雀鳥魄體不滅,袈裟大陣便永遠不全,怎能奈何俺家?若不是這樣,俺怎能抗過這些暑冬之苦,如今俺雖然還是出不去,但它也別想困死我,最多不過五十年……五十年……」
易天行心中震驚,這才知道原來歸元寺至寶天袈裟不是真的天袈裟,如今朱雀額上的那撮銀羽只是真正天袈裟的一片而已。想到自己當時就對著這一片便險些喪命,不由對今天的袈裟大陣感到駭然。再一聯想到老祖宗的深謀遠慮,不由打了個大大的問號,以想這位當年雖說也是聰明,可這等小計謀向來是不屑玩的啊。
「師父為什麼不阻止這些吉祥天高手的圖謀?如果先動手,豈不是不用和這可怕的天袈裟大陣硬抗?」易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