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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船上沒有,去隔壁借了一身乾淨的過來,殿下先委屈一下。」夥計苦著臉道。
那衣服且不說花裡胡哨,上頭不知燻了多少香,嗆得人難受,不用想也知道是借了小倌兒的衣服。這畫舫裡能備著乾淨換洗衣服的,也找不出旁人來。
「不想穿,拿走。」楚沉揉了揉被燻得發癢的鼻子。
夥計拿著衣服直犯難,這時木頭卻接過衣服道:「給我吧。」
「殿下不願穿小倌兒的衣服,穿我的便是。」木頭說著將自己的中衣和外袍都脫了遞給楚沉,然後坦然地換上了那身花裡胡哨且燻著香的衣服。楚沉這才想起來,木頭也是畫舫裡的小倌兒呀,他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
木頭的衣服上還帶著他的體溫,楚沉穿上之後,不知想到了什麼,耳朵微微有些發紅。
木頭見他磨磨蹭蹭地,便親自幫他繫好了衣帶,那神情坦然又溫柔。楚沉盯著木頭近在咫尺的臉,突然想起了不久前的事情,開口道:「上次回去之後,本王讓重陽帶了銀子來打算幫你贖身的,可是已經找不到你們的船了。」
「那晚殿下在船上落了水,還驚動了太子殿下,眾人都怕朝廷會追究,連夜就散了。」木頭道。
「那你……怎麼又落到了父皇的手裡?」楚沉問道:「還被轉手送給了我?」
木頭目光閃過一絲自嘲,淡淡的道:「殿下如此聰慧,早該猜到了吧。」
「你……有什麼把柄被父皇拿捏住了,所以走不了是嗎?」楚沉問道。
木頭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無處可逃。」
楚沉聞言伸手在木頭手上一握,開口道:「往後,你……」
他話未說完,巡防營的人在門口通報了一聲,片刻後進來朝楚沉說,楊欽帶來的人都控制住了,問問楚沉有沒有別的處置。
楚沉想了想,開口道:「都放了吧,該教訓的本王已經教訓過了。」
楊欽再怎麼說也是貴妃的侄子,今日之事他也沒佔到便宜,楚沉不想繼續糾纏。
巡防營的人聞言便退了出去,臨走之前目光有意無意地多看了幾眼木頭。
楚沉覺察到他的目光,也看向木頭,便覺木頭換了這身花枝招展的衣服之後,稱得整個人越發賞心悅目,任誰見了都會忍不住想多看兩眼。
「木頭你彎腰。」楚沉開口道,木頭依言彎腰,楚沉隨手拿過一條黑色的束帶蒙在了木頭的眼睛上。被遮住雙眼的木頭,目光中的凌厲盡數被斂去,再加上這身打扮,整個人頓時多了幾分難以言說的氣質。
楚沉深吸了口氣,手指劃過對方的唇角,險些萌生了一些奇怪的想法。他心中暗自有些慶幸,還好木頭是落到了他的手裡,若是給旁人得了去,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豈有此理!半個月的工夫讓六弟落了兩次水,要你們有何用?」艙外傳來太子的聲音,想來是在罵外頭的重陽和楚沉府裡的人。
楚沉一聽太子來了嚇了一跳,忙正襟危坐,卻也忘了解開木頭眼睛上蒙著的束帶。太子罵罵咧咧進來,目光在兩人身上逡巡了一圈,最後坐在了楚沉對面。
「朝你扔椅子的人,孤已經讓人打斷了他的腿。」太子道:「意圖謀害皇子,本該是大罪,但楊欽畢竟是貴妃的侄子,此事鬧到父皇面前,父皇也未必站在你這邊。」
楚沉點了點頭道:「我知道,多謝三哥。」
「今日是孤的疏忽,前幾日約你的時候,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倒叫你趕了個大熱鬧。」太子道:「往後還是少讓你來湖邊,這一次兩次的也夠讓人膽戰心驚的了,還好沒傷著。」
楚沉見太子神色關切,心中一暖,暗道原主這個三哥雖然身份尊貴,脾氣也大了些,但對他倒是有幾分真心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