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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側耳聆聽柳生泉的話語。他眉宇間的思忖引起桃夭的警覺。她心想,他應該不會記得自己了。在他年少的記憶中,應該只留存了對整天髒兮兮的“小乞丐”的深刻印象。
那時的她,剪了一個妹妹頭,衣服穿的都是媽媽特意在容易磨破的手肘,膝蓋部分,縫上厚厚補丁,大一號的舊衣服。由於整天趴在古董堆裡,她的臉上跟洗不乾淨似的,抹了一層灰撲撲的鍋灰色。全身更是沒一處乾淨的地方。
還記得倆人初見,是因為他走迷路了,不小心走到考古隊駐紮的附近。而自己恰好抱著一根死人骨頭,剛從不小心一跤跌落的泥堆裡,爬出來。渾身上下都是溼漉漉的泥漿水,顯得比較狼狽恐怖。於是,當場把沒見過什麼世面的他嚇得哇哇大哭,一屁股坐在地上,瑟瑟發抖,用她聽不懂的語言,恐懼的呼喊。
在她一頭霧水的時候,同樣迷路的“小夫子”滿口之乎者也的跑上來見義勇為。口中直呼,妖孽,吾大白天的不怕乃……看拳……揮動著軟綿綿地拳頭,衝自己的臉攻擊過來。原本還想發揚雷鋒精神問問他們倆是怎麼到這裡的?但見到自己什麼話都沒說,就被定義成“鬼怪妖孽”。
胸口頓時燃起一捧無名火,她想也沒想,拉開架勢,將手中的死人骨頭,劈頭蓋臉,朝見義勇為的“小夫子”打過去。欠扁的小子,竟然敢說我是“妖孽”,以為自己是茅山老道嗎?大白天的來抓鬼。我倒要看看,到底誰才是鬼怪?
故作膽子大的“小夫子”看到她不退,反而揮動著手中看上很像某根人身上骨頭的傢伙,衝著他撲過去。他一個愣神,呆站了會,大叫了一聲,“爸爸,媽媽,救我。妖怪要吃人……”動作迅速地,一把拽起仍然坐在地上抽泣的“天才君”轉身逃跑。
三個人在野地裡你追我趕,混戰成一團,最後,一起掉進了一旁的小河裡。在河水裡掙扎了會,喝了幾口自己的洗澡水,三人你拽我,我扯你,氣喘吁吁地爬到河岸邊上。那兩個後知後覺的傢伙,看到被河水沖刷乾淨的她。一個用之乎者也,乃不是妖怪!一個用她聽不懂的話,“小夫子”翻譯說,原來是“小乞丐”同聲驚呼。
一聽這話,她瞪大眼睛,擺擺手中的死人骨頭,倆人立即噤若寒蟬,不再出聲。哼。果然,當言語說不通的時候,動用武力是最好的選擇。她氣焰高漲地斜睨兩個躲在一起,竊竊私語的小男孩。沒用的兩傢伙,除了會講她聽不懂的鳥語外。連基本的判斷力都沒有。
桃夭站在店門口,嘴角掛著一絲淺淺的笑意,回憶三人的初識。還正應了中國人那句老話,不打不相識。“小夫子”,“天才君”,“小乞丐”分別成了三人的外號。
那幾天,過得很快樂。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和一樣大的孩子,玩耍。彷彿,要把前世沒有朋友的遺憾彌補上。她對他們倆格外的熱情。想著,三人要像三國演義裡面的桃園三結義般,做一輩子的好“兄弟”。
都約定好了。約定好,明天在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三個人一起結拜,做一輩子的朋友。可,她在那裡從一大清早,一直等到午夜時分,就等來一個“小夫子”。最後,天色太晚了。小夫子也被他父母,在考古隊暫居,爸爸媽媽的朋友帶走。
只留下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泥堆上,仰望著無邊無際的夜空,無聲的流淚。她不明白,為什麼約定好的事情,也會中途變卦?明明約定好的。如果,不願意,或者沒時間,怎麼不提早說一聲。她只是想多兩個朋友而已。
那晚,她哭了一夜。爸爸媽媽待在不遠處的樹下,心疼的看了自己一夜。他們倆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一個人走出困境。學會自己判斷誰可以做她一生的朋友。所以都沒上前去安慰她。
從那夜起,她將整顆心封閉起來,不再想著交朋友。一次的傷害,已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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