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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當時,他知道宋喻明快要結婚了。
如果說道德倫理是人安身立命的底線,紀律和規則是飛行員刻在骨子裡的信條,在當時選擇追宋喻明,大概是就他這輩子做過最逾矩的事情。
好在他的感覺是對的,沒有在一開始就給自己判死刑;好在命運的天秤向他傾斜了一次,把宋喻明這個被傷得體無完膚還要故作堅強的傢伙送進了自己懷裡。
宋喻明專心地搗鼓手機,不知道這一分鐘裡程向黎想了這麼多:「等等,我手機裡有完整版,讓我找下投個屏。」
「完整版?」程向黎重複了一遍,「有什麼區別嗎?」
宋喻明輕輕嗯了聲,就像在說一句很普通的話:「有未刪減的床/戲。」
「……」程向黎抿著嘴忍了一陣,似笑非笑,「不愧是喝洋墨水長大的人,還挺有情調。」
宋喻明總算找到了片源,投屏到電視上。程向黎起身去食品櫃裡拿了一包薯片,關掉了客廳的燈。
宋喻明喝了口蜂蜜水潤嗓子,聊了這麼久,冰塊都化掉了。冰水喝到嘴裡沒有了預期的爽口感,反而膩得發苦,但宋喻明還是甘之如飴。
電影開頭,便是一曲鬥志昂揚的戰歌。夕陽、皮夾克、墨鏡,卡爾文森號航母、f14、阻攔索……看著戰機在一鏡到底的長鏡頭裡駛在向藍天,任憑誰都會覺得心潮澎湃。
宋喻明從他手裡拿過薯片,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怎麼樣,感覺好點了嗎?還想抽菸嗎?」
「暫時不想了。」宋喻明靠在他肩上,聲音比平時說話還輕,不想打擾電影的氛圍,又像是在撒嬌。
程向黎摟著他的肩,笑聲落在黑暗裡,但宋喻明聽見了。
他想起剛才自己看的論文,心裡還有沒說完的話,試探著開口:「程向黎,我還想和你說一件事,但和劉澤辰有點關係。」
在現任面前提前任,有人會很忌諱,但有人會將它視作坦白。
宋喻明打算看程向黎的反應行事。
程向黎搭著他的手微微停頓了一下,聲音依然不鹹不淡:「你說。」
「其實我這個人,就是特別容易對精神類藥物成癮,苯比巴託、帕羅西汀、尼古丁……都是。」宋喻明咬了下嘴唇,打算將一切和盤推出,「我之前說過,我18歲那年出過一次很嚴重的車禍,毀掉了我成為飛行員的夢想。但那次,我受的不僅是身體上的傷,還患上非常嚴重的創後應激障礙,吃了半年多的藥。」
程向黎聽到吃藥這個詞,心裡猛然一頓,注意力完全轉移到了他身上。
宋喻明靠在他身上小聲道:「那一次,就是劉澤辰帶我出去玩的。撞車事故後,他傷得比我輕,拼了命地把我從車裡救出來。我看到旁邊車裡有個女人,頭破血流地貼在窗戶上,也被卡在了車裡,她拼命拍打呼救……我想去救她,但劉澤辰把我拖走了……然後、然後她的車爆炸了……就在我眼前……」
宋喻明說到後幾句話,語言組織得非常混亂,語速也很快,儘管電視上不停放著電影,也能聽到他急促的呼吸聲。
程向黎飛快地把他擁入懷裡,讓他貼在自己的胸口:「別想了,寶貝。」
宋喻明搖了搖頭,抓著他的衣袖,倔強地想要把話說完:「我很難受,程向黎……我真的難受得要死了。那段時間我沒法碰任何交通工具,汽車、飛機……就連腳踏車都不敢騎。」
「但你後來克服了。」程向黎沉吟道。
「是,但我花了很久,從接受治療到斷藥,我用了一年時間。也就這一年,我發現了一個比飛行員更有意義的職業。」
——醫生。
所以宋喻明沒有退學,在完成一年基礎課的學習後,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臨床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