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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圓走到近前,眉頭一皺,有些急了。
「夫人,您怎麼還在睡呀!」書圓把冰酪放在一邊的案上,小步上前,蹲下身輕碰了碰榮國夫人的袖子,「晚宴就要開始了,您只有一刻鐘的時間梳妝了!」
書圓很是發愁。
明明她之前都把榮國夫人叫起來了,夫人嫌熱,吩咐她去廚房拿一碗冰酪過來,誰知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夫人竟然又睡下了!
榮國夫人如今聖眷正濃,脾氣雖不說差,卻也著實不那麼好說話,整個瑤華宮中,也就書圓能勸上兩句。因此,夫人使小性子,賴著不起,宮人們竟然連說都不敢說,硬生生等到書圓端了冰酪回來。
正在睡夢中的顏芷聽見聲音,不太情願地動了動眼皮,睜開一條縫來,她看見書圓放大的臉,小小地撇了下嘴,嘟囔道:「我想告假……」
「夫人萬萬不可!」書圓一邊說著,一邊扶她起來,「今日可是太孫殿下回京的接風宴,陛下重視得很,夫人怎可輕慢?」
顏芷抿了抿唇,知道她說的對,默默由書圓扶著,轉身進屋梳妝。
——但她就是因為這是為太孫殿下接風的晚宴,才不想去的。
半年前,她還是揚州一小戶人家的女兒,僥倖被負責往各地採選美人的宦官錢遠看中,帶到望京,入了這莊嚴肅穆的皇城。
宮裡人都知道她出身普通,憑藉著一副好顏色,才被宦官們送到宮中,搖身一變,飛上枝頭。雖然不知為何皇帝沒有選擇把她納為嬪妃,而是封做國夫人,賜住東南角的瑤華宮,但明眼人都瞧得出來,皇帝對她是個什麼態度。
而顏芷知道,宦官錢遠,一開始是打算把她送給太孫的。
當時顏芷隨著錢公公北上入京,在離望京城不遠的一處官驛落腳,正好碰上奉旨南下辦案的皇太孫。
那天也是一個晚宴,顏芷入殿獻舞,帶有江南特色的舞步旋轉蹁躚,滿座驚艷,只有太孫不為所動,顏芷甚至沒看清太孫殿下的相貌,就聽見那傲慢又玩世不恭的聲音說:「所謂美人,不過如此,錢公公見識少了。」
這是在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她醜!
再加上她那晚被錢公公送到他房中,卻被他不留情面地趕走,自小帶到大的貼身玉佩也因此丟了,她就更惱火了。
顏芷至今都忘不了當時那羞憤難堪的感覺,自記事起,她於美貌上都是頗為自負的。太孫拒絕便拒絕,貶低她幹什麼?左右她不過是個被送來送去的工具,任誰都可以踩上一腳。
但現在不一樣了,她好歹也是國夫人,再不能任人隨意嘲諷詆毀。
顏芷想起太孫,心裡就憋著氣,如今老皇帝還算看重她,她小日子過得挺滋潤的,當然不想再去晚宴上看見昔日冤家,沒得給自己找不痛快。
聽說皇太孫幼時因昭和太子謀逆案流落民間,兩年前才被皇帝接回宮,行事上頗有些放蕩不羈。誰知道他再看見她,又會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
顏芷坐在梳妝鏡前,看著書圓一雙巧手在自己的發間快速穿梭,轉瞬間就把滿頭散落的青絲挽成高髻,戴上漂亮的釵環,滿意地點了點頭。
她站起身,想起來什麼,問:「皇貴妃去了嗎?」
書圓搖搖頭:「皇貴妃娘娘身體不適,早就告假了呢。」
顏芷心中一嗤。
中宮空置已有二十年之久,皇貴妃執掌鳳印,位同副後,與皇太孫不睦已久,顏芷對此早有耳聞。可見皇貴妃也想躲著皇太孫,他可真是不招人待見呢。
「走吧。」顏芷手裡拿了一把團扇,搖了兩下,抬步往外走去。
宮宴上的名單有她,她的身份又不如皇貴妃。皇貴妃能任性告假,她卻不能。既然避無可避,那就去見見又如何,興許那皇太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