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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伊爾妲想要更進一步的時候,芬威推開了她,不完全地,他的手指仍然輕輕碰觸著她可愛的尖耳朵。
「這個不行,」他輕聲說,忍耐著疼痛:「抱歉,伊爾妲,今天我沒準備藥水,我們或許可以試試其他的……」
「那就不要藥水。」伊爾妲說,她抬起身,想要親吻芬威的嘴唇,芬威立刻躲開。
「我想擁有你的孩子。」
「我是個半精靈。」芬威說,戒備而痛苦:「我們的孩子也只會是個半精靈,就像我的母親,她是個精靈,而我父親體內的人類血脈僅有四分之一,但我仍然只是個半精靈——伊爾妲,這個問題我們在很久之前就討論過——人類的血比任何詛咒都要來的長久深刻,我不想讓你懷孕,吾愛,我不希望有一個半精靈的後代!」
「可是我想,我愛你,芬威,我愛的人就是一個半精靈,」伊爾妲爭論道:「這個孩子將在我們的愛中誕生!」
「就像我?」
「就像你——芬威,你的母親,還有父親,他們是相愛的,你不能否認這一點。」
「如同露珠般的愛情,美麗而短暫,」芬威譏諷地說道:「甚至沒能阻止得了他的背叛與逃離。」
「他不是你!你也不是他!」伊爾妲低喊:「而你的母親愛你——她愛你,她為了你而放棄了自己的生命!」
「這是她做過最為愚蠢的一個決定,」芬威說:「我憎恨做出了這個決定的她。」
伊爾妲僵住了,她盯著芬威,像是要確定剛才那句話是否真的出自於他的口中——「但我無數次地感謝她做出了這個決定。」她說,淚光閃爍。
***
芬威穿上長袍,房間裡依然繚繞著屬於伊爾妲的馥鬱氣息,像是蜜糖又像是花朵,他開啟袍子內袋裡的小銀瓶子,將裡面所有的雪蜜直接倒進嘴裡,他需要儘快地自情愛的泥沼中掙脫出來——儘管這是一場糟得不能再糟的情愛——他回到那個密閉的房間,吩咐隱形僕役將所有的東西恢復到伊爾妲到來之前的樣子,然後將粉碎的香料投入香船並點燃。
那本法術書中有他需要的東西,其重要性幾乎與伊爾妲等同。
***
而就在此事此刻,另一個身著黑袍的法師正站在羅薩達的聖所門前,從他的位置看過去,能夠看見那座輝煌的聖像與那座巨大的聖水池,還有那些如同鴿子、貓和狗那樣聚攏在水池邊啜飲所謂聖水的人類,一個只有兩三歲的小女孩腳步蹣跚地走在人群中,小手指同樣緊捏著一片碧綠厚實的葉片,雖然裡面的水已經漏的差不多了,對此她一無所覺,一雙純淨的眼睛始終近緊盯著她的小葉杯子,人們紛紛微笑著為她讓開一條道路——除了施法者,女孩的母親幾乎是撲過來把她抱了起來,但月桂葉杯裡的水還是潑瀉在了那件價值不菲的絲絨黑袍上面。
水滴幾乎沒能在袍子的表面停留,它墜落在地上,在雪花石板上留下兩滴猶如眼淚般的痕跡——法師冷漠而輕蔑地擺了擺手,穿著灰布裙子,披著一條鬆散老舊的黑色披肩的母親立即明智地閉上了想要乞求與感謝的嘴,抱著她的孩子迅速地離開。
年輕的白袍急匆匆地走過來,討人喜歡的圓臉紅撲撲的,褐色的眼睛就像茶色的水晶那樣晶亮透明。
「願晨光保佑你,兄長。」他向法師淺淺地鞠了一躬,直起身體的時候發現他正在凝望著另一個方向:「兄長?」
「願晨光保佑你,」法師略一停頓,「我親愛的小弟弟。」
亞戴爾總有一種錯覺,或許法師說話都是這樣的?即便是祝福,聽起來也像是諷刺。
「我來這兒是因為有件事情要交給你做,」亞戴爾的兄長直截了當地說:「灰嶺的芬威法師,你幫我轉交一份施法材料給他——然後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