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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來,還不如先簽字,保住這七百塊錢再說。不然一會兒吵起來,他們一怒之下,又一個藉口心生出來,這七百塊錢就將不是七百塊錢了。
拿上這錢,我就去找黑牡丹。黑牡丹說,“這不怪我,是車間讓扣的,你有一天早退。”我說,“哪天早退?”她習慣地摸了一下衣兜說,考勤交上去了。又說,反正你有一天早退。我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沒再理她。我從她們宿舍出來,就去找老鐵。在半路上遇著副主任,他說,算了,你拿七百塊錢,美死了,還找啥?快給老婆買身好衣裳吧,你那媳婦找得不錯。我說,是理就得找呀,不找怎行?我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是個看著糊塗,心裡明白的人。我就走過去了,突然我想起他提到我老婆,看來他還不知道我離婚了。當年請老鐵,老鐵沒去,是他在我的婚禮上講了話。後來他喝醉了,被我叫的兩個同事順路送回了家。後來我聽他們說,他對好幾個人說,我那場酒席讓他吃的美得很,我那媳婦長的也漂亮。我聽了只笑笑,不置可否。其實對這種俗不可耐的人,又是車間的領導,我有啥可說的?
我在車間裡找到了老鐵,還好,沒碰上他在訓人。否則你若去找他,他的餘怒就會遷移給你,你要找的事情就不好辦了。我在老鐵的注意力轉向我時,我說了情況。他說,“你早退,考勤上有記錄,我看過了。”我說,“我上個月從未有過一天遲到早退,我先看看是哪一天再說。”他說,“那你跟我到辦公室來吧。我讓你看,黑紙白字,我不信小班長會冤枉你。你肯定有過早退,你再好好想想。”我說,“自古冤枉的不都是白紙黑字?”我在說這話時,可能也是出於自己的語言習慣,把老鐵的“黑紙白字”糾正過來了,其實我這會兒正要回避這樣做。但老鐵說,“我可不跟你們文人咬文嚼字,我們是在工作,工作就是工作。”我暗笑了,這個無賴退休了,頭腦還這麼敏捷。去到辦公室,老鐵從抽屜裡翻出上個月的考勤讓我看,我看上面果然有個“早退”兩個字,在三月十八號的後面綴著,但與前面的筆跡不一樣,前面是碳素筆,這兩個字是圓珠筆寫的,顯然是後添上去的。於是我想到了那一天。
當時已經下早班了,她們選紙工正在收尾,而我內急,就去了趟廁所。我回來時,仍有一部分人在,但多數女工已經離開車間了。當時黑牡丹也沒說什麼。況且每次推遲半個小時或四五十分鐘下班,已是常事。因為計件工資,許多人為了完成定額,也甘願推遲。但我的工作早早做完了,這也是事實。現在想來想去,還是那天與黑牡丹頂了幾句之故。我現在只能把這情況對老鐵說了,但我知道這樣說,一點分量都沒有。因為我知道一旦習慣變成了制度,人們更喜歡遵守習慣而不是制度。果然老鐵說,“我看算了,過去的賬是纏磨不清楚的,拿七百多比我們都高,少點就少點吧。”我冷笑道,“還是趕不上老領導。”老鐵說,“我幹了三十年造紙了,你才幹了十幾年,哪能趕上我?”我又一聲冷笑,不再說話。出了車間辦公室,我也不再找那黑牡丹,但是我內心已開始明確地厭惡這個人了。這筆錢,買了一件非常洋氣也非常貴的休閒茄克,聊以紀念。另外就請了頓司儀和保健���囊�*。
司儀確實是一個好姑娘。有時候她不聲不響,像是陪你一起憂愁似的;有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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