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僅很會裝，也是個對自己足夠狠的人(第4/5 頁)

問這個，他早有準備。從他打算以她救命恩人的身份跟著回村時他就打好腹稿了，轉頭看向旁邊那套被脫下來的快被血染透的外衣：“我叫陸北，我的路引放在衣服裡側的口袋裡，麻煩您幫我拿出來。”

有路引就好，甭管路引的真正主人是不是他，趙珍珠懸起的心放下了一點，很快把沾血的路引找了出來，是一張薄薄的紙，上面寫了幾行字，並蓋了一個大紅的章，看著就是有效力的。

字是繁體字，趙珍珠勉強認得。她也不怕少年知曉她識字，仔細地辨別起來。

至於為什麼不怕？因為原主本身也認得不少字，有出處，不怕露餡。具體要從趙母說起。趙母是一戶品級五六品的官府人家的家生子出身，專門負責伺候府裡的千金小姐，雖不是最為得臉的貼身丫鬟，但也頗受器重，有機會學了認字。

後來，主家牽扯到一樁賑災銀子貪汙受賄案中，府裡主家流放，其餘下人全部發賣。那會趙父到年紀了娶不上媳婦，趙奶奶便做主去人牙子手中便宜買了生病臉上長滿紅斑的趙母回來給他當媳婦，據說那時趙母的親人全病沒了，就剩她一人。

大家原以為趙母是個醜的，沒想到休養了一段時間後，趙母病好了，臉上嚇人的斑點褪了大半，顯露出清秀討喜的容顏，正對了趙父的眼，從此趙父對趙母處處維護。

深知讀書認字能改變命運，趙母先是教了趙父認字，讓他能看懂簡單的契書，不至於被人矇騙，而會認字也是當初趙父被商隊管事看上的一部分原因。

後面有孩子後，趙母同樣教了孩子認字。原主和趙二平年齡大一點，認識的字最多，趙三安稍小，認識的字就比較少。

原主今年年中，曾聽到趙母和趙父私底下商量，說等她和韓文遠成親了，就走韓文遠的關係，送趙二平去私塾唸書。

也不是說沒有關係就不能去私塾，而是縣裡有三傢俬塾，韓文遠念過的那一家夫子最好，招生要求就高，有關係容易進。

可惜世事難料，趙珍珠想，韓文遠現在巴不得和她退婚，她也不想和女主對上，所以，她是不可能和韓文遠成親的了，走他的關係也不用妄想。就是人男主大度，不計前嫌幫忙，以趙家的現狀，也絕無可能供得起一個讀書人。

在古代，為了永享富貴，知識壟斷在統治階級手裡。無科舉之前，識字的路徑基本上是家族教導，或者師生傳承，所以古代師生關係極為正式隆重，比親子關係也差不太多。有科舉之後，朝廷鼓勵開學堂，貧苦階層除了商賈外也能去學堂讀書認字。

但是，書本、紙張依舊掌握在士族大家手裡，他們雖然願意漏了點出來，奈何生產力跟不上，和讀書相關的事物宛如現代的奢侈品，貧苦百姓連吃都吃不飽，更何況買了。

就是砸鍋賣鐵買了筆墨紙硯和書本，交了束脩，把孩子送進學堂了，也不算能供得起。因為學子要穿瀾衫穿長袍，學子要出門交際，學子要孝敬老師，學子要進京趕考，學子要進行一系列打點……這種種花費加起來對老百姓無疑是鉅款。

故而所謂的寒門學子，門庭其實不怎麼寒磣，至少比大多數老百姓要過得好，真正寒磣的家庭供不出讀書人。

好比韓文遠家，每年讀書的束脩五兩，包括其他花費，一年韓家花在他身上的費用，至少十兩以上。

誰家貧苦百姓一年能拿出十兩給一個人花啊？沒有的事。

也因此，農村要供出一個讀書人沒點吃苦的大毅力做不到，要供出一個秀才那更是千難萬難堪比去西天取經。無他，一百個讀書人未必有一個考上秀才，考上秀才的也基本上不是一次性考上，可能要考好幾次，考十幾二十年。

也所以，韓文遠現在的身價極高，村裡所有人都認為原主配不上韓文遠。

哎，說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