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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的那一個音節。他的每一字每一言,都沒有一點波瀾,沒有一點的差異,規律平整的恐怖。
聽到文景的話,白紫簫唇角的笑意倏然變得柔了下來。他微微低眸,欣長的睫毛在他的雙眸上落下了一層厚重的、無法消除的剪影。而隱於其下的雙眸,更是幽暗到死寂。
“紫簫這一生……本就沒有奢望過……與她在一起。”
白紫簫的聲音冷漠依舊,只是多了一種綿長的、深重的無奈,就像是孤獨的旅人,走在沒有盡頭沒有未來的漫長道路上, 荒涼到讓人絕望。
“你說我信命,說或許還有別的方法。只是你應該清楚,我白紫簫從不信命,我只信我自己,我很清楚這具身體陪不了她一輩子。”
說這話時,白紫簫微微抬眸,目光望向文景,唇角的笑意一如過往,依舊是那般的絕豔蠱惑,帶著一種妖到極致的邪魅。
“本來這條命就活不了多久,能夠在這須臾短暫的時光中,與她相遇,是白紫簫一生中最大的幸運。我在成為權傾天下的九千歲時,從未想過會被一個小丫頭降服,只是人這一生怎麼可能將一切從頭算計到尾?”白紫簫笑了笑,妖嬈的笑容中帶著一點淺淡而又無法忽視的溫柔。
文景算計了他的一生,卻沒有算到花清茉。
他無所謂這一生,卻不想遇到了花清茉。
她,是老天給他的唯一恩賜。
伸手探入袖袍之中,白紫簫摸到了一物。
那是一個月白色繡紫薇花團錦簇的錦袋,裡面沒有其他,只裝著一縷青絲。那日清晨中,他從花清茉發上割斷的那一縷。
當時,他很隨意的丟棄,但實際上,他一直都貼身的放著。
他想在離開花清茉,長眠於金宮之時,留一物在身邊。
她的青絲伴在身側,也算是死而同穴。
“文景,我和雲千夢都做出了選擇,你應該滿意了吧?”白紫簫詢問著文景,語氣並未有一絲的責怪。
“你不怪我嗎?”文景很瞭解白紫簫,從他的語氣神態中,便能看出他對自己並無一點的責怪。而這般模樣,讓文景想到了楚玄瀟,雲千夢的死讓楚玄瀟恨透了自己,已然不是責怪兩字可以形容。
只是白紫簫,自己對他的算計比之對楚玄瀟,更加的狠毒,更加的無情,也更加沒有人性。但是,他卻絲毫沒有恨自己,甚至沒有一點的怪罪自己。
“為何要怪你?”白紫簫淡淡的反問,聲音冷漠,語氣隨意。“被你算計,只能說明我不如你,輸給你了。若是怪你,那不顯得我,太輸不起了嗎?”
白紫簫的手從袖袍中移開,轉而挑起自己垂落於胸膛的一縷墨髮。雪白的手指與漆黑的墨髮映襯,越發的妖冶,越發的邪異。
“況且,論生死,我輸於你,論其他,你落後我,何止百步。”
文景的確算計了他的一生,掌握了他的命。在生死之上,他是敵不過文景,但這算不了什麼,畢竟他經歷歲月匆匆,在時光之上,自己是萬萬比之不過。
可若以此生相較,文景卻是大大的輸家。
文景這一生,都在算計別人,打發自己的時間,說是愉悅自己,但是卻沒有多少時候真正快樂過。
而他自己,前面的二十五年,在權勢、算計、死亡以及鮮血中度過,從未真正快活過一刻。他以為他剩下的十五年也會這般無聊透頂,卻在那日遇到了她。
救花清茉時的心思,如今已然想不起來。可是腦海中,彷彿瓊雲掠影一般,飛速的閃過一個個熟悉、平淡、卻難以忘懷的畫面。初遇的殘破身軀,元池再遇的小心怯懦,向他傾訴心意時的認真堅持,寧死也不願意背叛的決絕堅毅……再也沒有一個人,會像她一樣不顧一切的呆在自己的身邊,這世間……除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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