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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緊張的時候就喜歡抓點東西,抓馬,馬背細膩滑手,竟一時抓不住,肯定不能抓賀金傾啊,便伸手去抓韁繩,指尖還沒碰到,就被賀金傾呵斥住了。
他很警覺地把韁繩抬頭,往左移一移。
第一反應是柳韻心是不是要讓馬受驚,來製造騷亂?
後來才想明白過來,聲音和眼神才溫和下來。
「你第一回 騎馬?」賀金傾問她。
「嗯。」柳韻心在他前面點頭。
「呵,南人就是這樣,都是些不摸不碰的嬌嬌鳥。不像我們北方男兒,自三歲起就上馬背,打出一番天下。」
「南人擅舟,北人擅馬,只不過各有所長,怎麼扯到嬌鳥上去?倘若九州皆是湖泊,我們未必會輸。」
柳韻心口頭逞強,心裡卻明亮,南人比起北人,的確身弱力氣偏小些。且她父皇的怠政,給整個南朝開了個壞頭,官員怠慢,人浮於事,連軍營計程車兵也怠於操練,數年前她就聽說過一個坊間的笑話,說南朝有個士兵,依令拔劍,卻發現劍拔不出來,原來五年沒有操練,在鞘裡生鏽了。
柳韻心想著,目光掃過賀金傾的右手。其實她之前就注意到,賀金傾雖然面貌英俊,雙手卻極是粗礪,她悄悄握空拳比了比,他手上那幾處明顯的老繭,剛好在持劍接觸的位置。
賀金傾眼觀四方,亦觀察柳韻心,見她瞧什麼,琢磨片刻,便都懂了。
呵,原來這人是鴨子死了嘴硬,其實心裡門清。
賀金傾對聰明人來了興趣,啟唇主動說話:「你之前不是一心求死麼?在江中怎麼突然就求我救你了?
半晌沉默。
馬噠噠地往前走,兩旁田埂漸漸有了綠色,翠油油,又因馬速而模糊。
柳韻心似乎嘆了口氣:「發現死容易,認真活著難。」
這一口氣聽進賀金傾耳中,話也說到他心裡去,他問她:「你要怎麼認真活?」
之前從南到北,相互間都沒有講過幾句話,走壁時亦沉默無聲,連賀金傾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話變多了。
柳韻心道:「上回我在況雲手上救了一些百姓。」
賀金傾當時在場,他知道的。
「你說的沒錯,我身為一國公主,卻躲在玉陽宮裡享榮華富貴,沒有幫到他們一分一毫。」
「所以你不死了,之後要慈航普渡恕罪?」賀金傾笑出了聲,觀音大士啊!
柳韻心以沉默作答,她的確想認真活著,救百人千人,儘量彌補。其實彼時賀金傾策馬遠去,不知那些被救的南朝百姓,臨行前有向韻心跪拜,謝她救命之恩。
她前十八年受人跪拜已成習慣,那日卻倏地心內一顫,生出受不起的念頭,若非手腳束縛,甚至想對著那批百姓回拜回去。
馬繼續前行,樹往後過。
群蹄亂踏,很是嘈雜。
而不遠的陳家谷,則完全相反,寂靜無聲。
原本散養吃食的雞都被驅逐了,一群人守了許久,都已改站為蹲,但蹲著也晃,也挪身,難掩焦灼。
一個小小的黑點自山路上來,漸成人影,向為首那人匯報:「頭,賀金傾已經快入廖遠了。」
「什麼?!」
蹲著的人紛紛站起,大驚道:「他從哪裡飛過去的?」
「他的確是飛……」探子把打聽來的,賀金傾竟知道村民們才知道的小路,還在峽谷裡飛簷走壁的事說了。
為首那人著淡藍衣裳,腰間佩劍,正是上一世結果賀金傾的人,他抬手製止探子囉嗦:「不多說了,賀金傾若入廖遠,再無下手機會。」
速追!
一群人直接馳騁下山,出陳家谷,馬往北趕。
淡藍袍子因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