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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身子動了動，她伸出手來抹了抹眼淚，重新坐正了身子，這時候的她的背脊已不若剛才挺得那般筆挺了，聲音也帶著嘶啞和沉重。

&ldo;當年，全皇宮都在傳我非吳王生母，因此變著法子虐待他，還故意讓吳王娶了於氏來作賤他，讓他日子永不得安寧。甚至吳王，從我身上掉上來的肉，也跑來質問我，問傳言是不是真的。當時我恨不得鉸了那散播謠言的人的舌頭。&rdo;

老太太說到此處，滿臉怨毒，摸著胸口，滿面恨意地道：&ldo;更可恨的是，我兒居然聽信了這些謠言，非要鬧著太后和聖上，徹查他的生母，還要逼著與我滴血認親。&rdo;她惡狠狠地瞪著凌陽，怨毒而猙獰，指著凌陽，痛斥：&ldo;你這個卑劣無恥之徒，不知用了何陰毒邪術，居然讓我與我兒的血未曾融到一塊。使我生生失去自己的骨肉血親，還讓他恨我入骨。你可知讓自己的親生骨肉仇視怨恨是何等的滋味？&rdo;

&ldo;這種滋味當然不好受。&rdo;凌陽涼涼地道，&ldo;可問題是，你為何又要那般對待自己的親骨肉呢？你心寒，吳王就不感到心寒？&rdo;

&ldo;於家不能出棄婦。&rdo;老太太厲聲道，&ldo;我是於家長女。當年我進宮，肩擔振興於家之重任。深宮似海，波滔詭譎，暗無天日。我每一步，每說出的話，無不謹慎小心，不敢行將踏錯半步，如此戰戰兢兢，苦熬三十餘年，方熬到最後，母憑子貴，封為太妃。儘管我已是尊榮一生，卻絲毫不敢忘記自己身為於家女的使命。我每做的一切，無不是為著於家，我全都是為著於家呀……&rdo;說到最後，幾乎是用靈魂在吶喊。

凌陽毫不動容，依然用譏諷地語氣涼涼地道：&ldo;你既然知道，吳王才是你下半輩子的尊榮體面，為何還要做有損吳王利益的事？&rdo;

&ldo;如果失去了吳王，你於家所有風光將不復存在。你口口聲聲為著於家，卻是一手把於家推入滅族的禍首。&rdo;

凌陽語氣鄙夷：&ldo;你前世最對不住的就是你的兒子，可你轉世後，居然還變本加厲殘害折磨自己的兒子。你這樣的人，真是未所未聞。&rdo;

&ldo;我不是有意的。&rdo;老太太看著李萬三，滿面淚水，她捂著臉，痛苦嚎哭：&ldo;當時我病重，想見我兒一面，想與他說，我真是他親娘，可他卻避不見面。我當時真恨透了他，就發毒誓，下輩子投胎，必要把他生生折磨一遍，方消我心頭之恨。&rdo;

凌陽說：&ldo;所以，你這一世當真把李董折磨得夠慘。&rdo;也恍然大悟起來，當一個人死時發了狠地發著毒誓，念力強烈到一定地步時，天道都會讓步，在下一世裡，就有可能滿足該亡魂的願望。

只是，凌陽想不明白的是，昭德太妃生前罪孽深重，就算發了這樣的毒誓，也要等到在地獄裡受完刑後才能去股胎的呀。

像是知道他的心思似的，昭德太妃又淒楚一笑：&ldo;本來是不被允許的，是判官與我說，吳王雖說受我多年擺布，也不過是上一世裡欠下我的，這輩子來受苦還債罷了。他若是受足我的擺布，自會把上一世的罪怨兩清。可他卻半途而廢，因此，他依然還欠我的債。所以才讓我去投胎，找他繼續討債。&rdo;

凌陽總算明白了，但仍是有不理解的地方：&ldo;話雖如此，但你在陽間所作所為，罪孽深重，就不該受懲罰麼？&rdo;

－－－－－－題外話－－－－－－

第37章 李雲哲是於氏轉世

老太太怨毒一笑，瞥了他一眼，恨聲道：&ldo;如何沒有受罰？整整四百六十三年的銅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