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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興瀾轉過了大半個身子看著九爺，九爺微微一笑，撫著雙手，道：&ldo;方sir剛搬新家吧，喬遷之喜啊，恭喜恭喜，你們家附近的英才不錯啊，校董我都認識，正好我這裡有張他的名片，方sir你拿著啊，以後有空大家一起出來吃飯啊。&rdo;

方興瀾說：&ldo;你想拉攏我？&rdo;

九爺下了車，說：&ldo;話不能這麼說，我只是想了想，覺得這個世上不公平的事情太多了，黑社會殺人放火金腰帶，養大兒子，什都給最好的，錦衣玉食，出國深造，人民公僕呢，勤勤懇懇一輩子，一家三口擠一間屋，頭髮都白了還在還房貸，想好好培養下一代都沒機會。&rdo;

方興瀾靠在車窗邊，抽完了手裡的煙，和九爺一揮手，扔下句&ldo;用功一點也能申請獎學金。&rdo;便走了。

太陽已經升得很高了，日光刺目，彷彿此時已經是一天中陽光最盛大，最明亮的正午。

第12章

莫正楠的手碰到了費覺的小腿，外面的烏雲時有時無，屋裡跟著忽明忽暗，費覺這條擱在被子外的腿有時雪白得如同象牙，有時又像泡著汙水的白瓷器，亟需清潔。莫正楠向上摸索，五根手指宛如五個排成一列的旅人，在光滑的陡壁上行走著，它們走得緩慢而小心，踮起腳尖走，三三兩兩緊挨在一起走，它們跨過一道隆起的肉疤，邁向一片凹陷的盆地，走進一片更廣闊的天地，行進的途中，它們難免遇到障礙――一片衣擺擋在費覺的腰窩上――他穿著病號服，病號服下面便是連綿的丘壑，壯麗的河山，看不盡的湖光水色，茂密叢林。

&ldo;你聯絡上週遊了嗎？&rdo;費覺臥在床上，眼睛還閉著，一隻手垂在床外，問莫正楠。

莫正楠的手已經攀上了他的脊背，他摸到費覺的脊樑骨，一節又一節，他沿著它們往上爬。費覺抖了下身子，睜開了眼睛。

烏雲跑開了，他臉上都是光。

莫正楠說：&ldo;他沒事。&rdo;

費覺笑了出來：&ldo;四肢健全，肯定比我強。&rdo;

&ldo;你真想不出得罪過什麼想要了你命的人？&rdo;

費覺道：&ldo;要真有這樣的人，早不來晚不來，這個時候來砍我？&rdo;他盯著莫正楠，瞳色又透又亮，他問道，&ldo;週遊沒被人砍？&rdo;

&ldo;他真的沒事，你養你的傷吧，&rdo;莫正楠撩開費覺的衣領看了眼：&ldo;沒壓到吧？&rdo;

費覺伸手撓了兩下左肩上的紗布，莫正楠眼神一凜，拍開他的手，費覺嘀咕著說：&ldo;有點癢。&rdo;

&ldo;忍著。&rdo;

費覺還是不老實，活動起了左胳膊，莫正楠按住他，厲聲說：&ldo;你忍一忍。&rdo;

費覺撇嘴，不動了，轉過頭枕著右手說：&ldo;你別總在我這裡晃了，該幹什麼幹什麼。&rdo;

&ldo;我該幹什麼？&rdo;

&ldo;公司不是你接手了嗎？這麼幾天就把業務全搞明白了？&rdo;

&ldo;我聰明。&ldo;莫正楠說。

費覺一扭頭，對著他眨巴眨巴眼睛，什麼也沒說又躺了回去。

&ldo;你別琢磨是誰砍你的了。&rdo;莫正楠替費覺蓋好被子，&ldo;老老實實在醫院歇著吧。&rdo;

&ldo;你也別琢磨我在琢磨什麼了。&rdo;費覺說，&ldo;人再聰明也沒有讀心術。&rdo;

&ldo;我又聰明又有讀心術。&rdo;

費覺眼角一斜，無奈又好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