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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彬牽馬進院,見老人身上落有木屑,面容與馮寶珠十分相像,就親切地問道:「老人家您好,請問,這裡是馮寶珠家嗎?」
「是的,是的。」老人連聲說道。
「您是馮寶珠的父親吧?」趙彬微笑著又問。
「這是趙縣長。」警衛員指著趙彬對老人說。
老人驚道:「你就是趙縣長啊!經常聽說,就是沒見到過人,快進屋,快進屋。我是馮寶珠的父親。」老人轉身又朝屋裡高喊道,「老婆子,趙縣長來啦!」
一個腰間繫著藍布圍裙,個子不高,頭上也纏著黑絲帕的老婆婆,一面灑著手上的水,一面從屋裡急急地走出來。馮父忙對老伴指著正在往樹上拴馬的趙彬說:「這是趙縣長。」
「哎喲,是趙縣長來啦!」老婆婆笑容滿面地走過去,對趙彬說,「趙縣長快進屋坐。」
趙彬轉過頭,和藹地問老婆婆:「您是馮寶珠的母親吧?」
「是的啦。」馮母笑吟吟地回道,又說,「快進屋烤火,今天有太陽還是這麼冷。」
趙彬和警衛員拴好馬,隨馮母踏進堂屋,來到火坑房。馮母拿一塊抹布,把火坑邊兩把椅子擦了擦,說:「你們快坐,我來倒茶。」
馮母提起煨在火坑邊的瓦罐壺,朝桌子上兩個搪瓷缸,倒了茶水,遞給趙彬和警衛員。
馮父從屋後抱來一小捆乾柴,往火堆裡放,再拿起一個吹火筒,對著柴下面的燃火「呼哧呼哧」地吹,吹了一會,火苗子便「突突」地躥上來。
馮母拿起火鉗,夾了兩根燃燒的柴,邊往廚房去,邊對趙彬說:「你們還沒吃飯,我去煮豆皮。」
趙彬連忙擺手:「您不要做飯,我們吃過了。」
「這麼早,你們在哪裡吃飯哦,我一會就做好啦。」
警衛員跨前幾步,拉住馮母:「我們真的吃飯了,我們食堂開飯早。」
趙彬望馮母溫和地說:「您去做你們的飯吧。」
馮母笑著說:「我們吃啦,你們來時,我正在廚房洗碗。」
馮父有經驗,他知道領導一般不會隨便在村民家吃飯,並且到家裡來,肯定有事要問。「你莫做事啦,快坐下來。」馮父對老伴說。
馮父說時,撐著膝蓋站起來,坐在趙彬旁邊。馮母聽了老伴的話,就把火鉗夾的兩根冒著火的木柴,放回火坑,在老伴側邊一把椅子上坐下。
趙彬清楚他今天求親,不能像寫文章樣,就題寫題,就事論事,而要先問問其他一些情況,再慢慢過度到正題上來。他見兩位老人已坐下,就開始問他們,一年在外能修幾棟房子,可以做多少傢俱?除去徒弟、幫工等人工資,有多少淨收入?乾漆工活,是附帶的,還是專門做?家裡分了多少田地?養了豬沒有?
馮父和馮母一樣一樣地答著。不過,馮父在回答趙彬問話時,一面心裡想著:趙縣長怎麼曉得他是木匠,還清楚他們家也做漆匠活;還有,他先一來,就問這裡是不是馮寶珠的家……為必……為必又有人懷疑寶珠不是貧農成份……那再怎麼著,也不需縣長親自來調查啊。馮父心裡七下八下。
趙彬問完這些情況,開始切入主題,他問兩老:「你們是苗族,為什麼從湖南遷來,沒住苗寨?」
馮父嘆了一口氣說:「我們住在湖南時,家裡出了一件事:那年秋天,我哥哥在河裡挑水,突然被山上的土匪開槍打死。我父親悲痛得不想活啦。我母親死得早,我和哥哥都是父親一手一腳撫養大的。哥哥非常聰明,他雕花,從來不要圖紙,就憑腦殼想的,直接在木料上刻。他雕花的技術,超過父親。父親和哥哥手藝好,找我們家修屋、打傢俱的人也就多。這樣嘛,有的木匠,就覺得我們搶了他們的生意,嫉妒我們。一開始,我們懷疑害死哥哥的,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