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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洵覺得自己彷彿就站在這些人身邊,靜靜看著婚禮的熱鬧,卻是沒有半個人看得到他,另一個他牽著阿容的手,那樣親密且得意。
他不知道,這仿若是另一個時空。
眼前一片模糊,沈洵又看到那是京城,同僚約另一個他去喝酒,他便去了。
怎麼都不曾想到,會在此間見到故人。
潞洲、雲州兩地的世家多半有些姻親關係,昔日潰敗的江堤牽連到了羅家,羅家男子斬首的斬首、流放的流放,女子沒入了教坊,眼前這眉眼之間已有滄桑痕跡的羅玉娘,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精緻優雅風流婉轉的世家貴女了。
雖仍是珠寶玉飾地戴著,笑容卻透著憂鬱憔悴之色。
羅玉娘顯然也認出了他。
沈洵略蹙起了眉,意外的是,昨日裡同僚當真有約他去喝酒‐‐不過夢裡夢外,似真似假,他竟是分不清了。
&ldo;沈兄可是看上了那玉娘?&rdo;同僚擠眉弄眼。
&ldo;沈洵&rdo;嘆了口氣,&ldo;唉,卻是昔日雲州故人,想不到淪落至此。&rdo;
旁觀的沈洵搖了搖頭。
果真,那同僚轉手就將羅玉娘贈與了夢中那個&ldo;沈洵&rdo;。
可他家中已有阿容了呀!
沈洵暗自想著,若是阿容當真嫁給了自己,他是絕不會收這樣的禮的。
但那個沈洵收了。
即便是有過同阿容的山盟海誓,答應過阿容今生除她之外再無其餘女子,但他仍是收了羅玉娘。
為那兒時的情誼,和那兩分憐憫之心。
沈洵可以聽到眼前另一個自己心中所想:
不過一個玩意兒罷了,哪裡能與阿容相較。
即便是幼時相識,即便是昔日貴女,如今不過是那教坊中的玉娘,自然……只是個玩物。
沈洵苦笑,似乎已經預見到結局,他便這般看下去,看著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看著……依然是錯過。
得到了再失去,實則比從未得到愈加痛苦。
另一個故事中,原是這般的。
沈洵親自帶著羅玉娘回到了家中,他在京城的房子是祖父為他購置,雖他還只是個六品官,卻在這京城寸土寸金之地擁有了一套兩進院子,僕從也有七八個,只他與寧博容兩人住著,日子過得自然愜意。
剛走進二門,恰碰上寧博容的貼身婢女阿青,阿青見沈洵身旁那低眉順目的女子頓時愕然。
&ldo;郎君這是?&rdo;
&ldo;只是同僚所贈,阿青你替她安排個屋子住下便是了。&rdo;
這年頭,似是這般贈送的伎樂,是遠比不上主母身邊的婢女身份高的。
阿青的眉頭頓時蹙了起來,瞥了沈洵身邊那女子一眼,差點兒忍不住冷笑一聲。
這女子……她也原是見過的,只是方才一時沒想起來,如今細細一想,可不是在長公主的宴會上見過麼,端的是小小年紀就知道綿裡藏針諷刺表妹呢。
&ldo;郎君還是先同娘子說過吧,若是娘子不曾點頭,阿青可不敢擅自做主。&rdo;
羅玉娘卻是忍不住細聲細氣道:&ldo;姐姐不必過於費心,只需給玉娘片瓦遮頭便是。&rdo;
阿青冷笑,&ldo;可是不敢擔你這聲姐姐,若是我不曾記錯,玉娘你可是要比我大呢!&rdo;
確實,在教坊那麼多年,羅玉娘早已經不年輕了。
阿青說完,卻是看也不看她的臉色,只對沈洵行了一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