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大的慘字(第2/3 頁)
得我能考大學”和“我覺得我該去學剪頭”之間的分數線,可想而知學校的教學水平、師資力量、生源質量會是怎樣一種水平。
但江森沒得選,因為二十二中甚至是私立學校,想進去還得花錢,人家也看不上他624分的考分;二十一中則是東甌市的教職工子弟保留地,是留給那些學得很認真又實在學不好、家裡稍微有點當地社會關係的孩子的,只有剩下的最後三所,十八中、十三中和十一中,對他的624分“高分”表現出了強烈而濃厚的興趣,尤其是在知道他的失分點居然是在《歷史和社會》跟體育這兩門後,三所學校更是簡直像挖到寶一樣。
最終十八中校長做人敞亮大氣,直接免了江森高中三年的學雜費,還倒貼了一份不算辛苦不過錢也不多的勤工儉學工作,一個學期大概有300塊左右,這才直接拿下了江森。
但校長大人肯定不知道的是,江森從那個山溝溝裡出來時,身上除了求爺爺跪奶奶湊到的幾十塊錢路費,其他的,就一分錢都沒有了。
所以學校發的這三百塊,對江森來說,也就只夠買點生活必備的洗漱用品,還有耗費很大的紙筆,再有省下來的錢,就是他放假回家的路費。
至於吃飯——就只能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這些經濟上的困境,江森並沒有再去跟老色批校長說。這跟要臉不臉的沒關係,主要是既然問題已經得到解決,就沒必要再欠人家的情。而且更關鍵的是,從高中入學到現在,他的學習成績,也一直沒達到校長的預期,這種情況下再去要錢,這樣的事,江森幹不出來。
而且他甚至懷疑,如果他高二再考不出好成績,校長完全有可能讓他提前結業。
好歹是一年4000塊的學費,十八中又不是扶貧單位,他這個需要甌順縣教育局擔保才能走出大山的特困貧困生,說不定真有可能被十八中勸退,被塞回青山自治鄉的鄉中學去。
而那破地方,可是連張期末考試的卷子,都需要向市裡借啊!
在學習資源本就已經幾乎枯竭的環境中,江森自問光靠自學,他真的沒把握再重新考上一次重點,眼下十八中能提供的這些資源,已經是他利用少數民族身份,能抓到的最後一根稻草了。至於他那個少數民族的身份到底是真是假——江森只能用他跑了幾十裡山路,跑到縣城教育局後,跪在教育門口磕頭時說的那句話來解釋。
“我家裡連個吃飯的碗都沒了,這不算少數,還有誰家能比我家更少數?”
總而言之,根據按鬧分配的原則,外加上江森還算過得去的分數,以及他家那確實聞者落淚的實際情況,江森總歸搭上了改變命運的船。
在這一整個過程中,雖然寨裡、溝裡、村裡、鄉里、縣裡都沒人主動伸出援手,乃至還有個別人故意拖他後腿,但他還是依然由衷地感謝縣裡的領導和東甌市十八中的校長。
不管他們是出於社會影響考慮,還是出於利益考慮,總歸,他最後獲得了眼下這個階段的好處,都是客觀事實。從這一點上看,江森覺得,包括去年在內,一直到高考結束,接下來這兩年裡,他繼續過年時去給甌順縣教育局的領導磕個頭,那也完全不成問題。
無非是膝蓋一彎,腦袋往地上一碰而已,多大點兒的事嘛!
就是隻怕今年人家領導不同意,因為去年那個頭,江森直接就磕了100塊的壓歲錢回來,要不是長得太醜,還差點蹬鼻子上臉就認了人家當乾爹。
可惜啊,這麼好的機會,卻毀在了這張臉上……
但是話又說回來,歸根到底,接下來的日子能過成什麼樣,還是得看成績。
什麼校園語言暴力也好,糟糕的經濟情況也好,如果他能長期穩定地考得跟個神仙似的,這些看似難搞的問題,必然都能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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