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八 敗家子兒(第4/4 頁)
細緻潤澤,溫潤如玉,燈火下,半透明的肌理顯出一絲絲清晰的蘿蔔紋。石皮上雕著山石古松涼亭小築,潺潺流水間,一人正醉臥石畔手持杯盞,似在吟詩作賦,極為傳神。不看別的就衝著這雕工,這個頭,也是當世罕有。
邊上的看客議論紛紛,這場比鬥兩邊的注碼是越疊越高,眾人也是越看越心驚,只有鴇兒娘手搖團扇,樂的眉開眼笑,那嘴咧的,要是沒有耳朵擋著,能咧到後腦勺上。
那兩位花花大少,是你擼戒指我扔項墜,你散銀子我撒金子,錢都花扯了!
正這功夫,“哐”的一聲。大門被人一腳踢開,呼啦啦闖進一群人來!來人個個身材高大,穿著緊襯利落。二八一十六人燕別翅排開列立兩旁,當中緩步走出一位老者。
鴇兒娘正要發作,卻見那老者,衣冠楚楚相貌堂堂,手上的白玉扳指瑩潤光潔,胸前金錶鏈子燦燦生輝,一看就是位有錢有勢的老爺子。再看兩旁的彪形大漢,個頂個身材高大,細腰乍背,往那一戳鐵塔的相仿,於是更不敢造次。
原來正是散財童子劉大少的親爹劉老爺子,這是帶著人來捉拿逆子。劉老爺子怒目而視,看著桌上的財物,又見那塊田黃石和裝石頭的匣子也擺在桌上,氣的渾身哆嗦鬍子亂顫,一揚手給了劉大少一個大嘴巴子,這嘴巴打得散財童子原地轉了三圈,嘴角直往下淌血。
這散財童子也是耗子尾巴上的癤子——沒多大膿水。見了老爺子真發火了,大氣兒都不敢出,連有屁都憋著不敢放。乖乖的捲起桌上財物被幾個大漢押回了家。
這妓院也不是吃素的,院裡也備了一二十打手護院,早防備著有人來這鬧事。這功夫拎著棍棒,呼啦一下全圍上來了,就等老鴇子一聲令下,便要動手開打。
鴇兒娘白眼珠子一翻,斜眼瞪著劉老爺子道:
“吆!您了當這是嘛地介?我們可是有牌的,那督軍府的……”
話還沒說完只聽砰地一聲,劉老爺子身邊為首的壯漢,一伸手拍在一張黃花梨的太師椅上,椅子四腿登時就嵌進了水磨石地磚裡。石磚地破了四個窟窿,可這這椅子卻是絲毫無損。這可不是一般人力氣大就能做到的,講的是個手裡的透勁兒,沒有一手兒硃砂掌的功夫您可來不了,一看這位就是個得過高人傳授的練家子。
當時這手功夫一亮,現場鴉雀無聲。再看院兒裡憋著動手的護院,這會兒全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沒一位敢再吱聲詐刺兒了。劉老爺子一揚手扔出一把銀元,二話不說帶著兒子,被壯漢們簇擁著走出院外。
這銀元明擺著是替周少爺給的茶錢,還有剛剛才搗碎地磚的錢。劉老爺子是有身份的人,不願意和老鴇子廢話,怕髒了嘴。但是錢是一定要給,所以把錢扔下就走是一言不發。
鴇兒娘畢竟是做皮肉生意的的,久經風霜,那是看人下菜碟兒的主兒,雖然威風沒抖,成還鬧了個燒雞大窩脖兒,卻愣是強忍心頭火,笑臉迎眾客。
散財童子決賽退場,狗少自然贏了比鬥,得了秋月。錢雖然花了無數,還搭一所宅子,心裡卻還是覺得撿了大漏,那是紫心的蘿蔔——心兒里美。
他忙讓鴇兒娘招呼妓院的賬房先生,寫下贖身文書,兩邊簽字畫押,興高采烈的接了秋月回家。這回可好家裡一妻三妾,正好湊夠一桌麻將。
其實狗少花錢的道兒不光這些。他還有個最大的嗜好“鬥蟲”,就是鬥蛐蛐。就因為鬥蛐蛐,卻賠光了家底兒。
要說人有戰陣殺伐詭道謀略,您可能見的多了,但要說蟲兒能用計使詐,甭說見,您可能聽都沒聽說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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