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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在前面的駕駛位坐了一會兒,就有別的車的司機過來喊人。於是他走過來囑咐道:「你倆老老實實在車上坐著啊,我一會兒就回來。」
「叔叔,您忙您的,我倆給您添麻煩了。」徐明海挺客氣。
師傅聽了覺得孩子倒是挺懂事兒,便踏踏實實地下了車,和老哥兒幾個在公園門口湊一處抽起煙來。
徐明海這時突然想起來什麼,他轉頭問秋實:「哎,果子,你包兒呢?」
「我讓馮曉晴幫我拿著來的,應該還在她那裡。」
徐明海捂住肚子:「我都餓了!」
「那你包兒呢?」秋實反問。
「扔車上了,裡面的東西來的路上就吃光啦!」
「那麼多吃的,你都吃了?」
「跟弟兄們隨便分分就沒了。」徐明海伸著脖子看了看外面聊得正歡的司機們,心裡掂量了一下,突然開口道,「果子,咱乾脆跑吧!」
「啊?」秋實愣住,「跑去哪兒?」
「我兜裡還有3塊錢呢,哥帶你找地兒玩兒去。」徐明海拍胸脯,「然後咱自己坐大公共回去,我認路。」
饒是秋實對徐明海一貫無條件信賴,這會兒也聽出來他擺明瞭是在作死。
「不行吧?」
「這有什麼不行的?嗨!你得研究大人們的心態。」徐明海給秋實洗腦,「你看啊,今天這事兒要是咱老老實實哪兒都不去,回頭曹老師和張老師一去咱院兒,我就得捱打,你也得挨說,寫檢查。可要是咱們因為怕受到迫害,離家出走,性質就變了。他們準得著急上火然後相互廝殺一番。咱只要盯著時間晚點兒回去,我向你保證,家長和老師肯定哭都來不及,就不跟咱較真兒了。這就叫……叫……」徐明海想了想,「對,叫逢強智取,遇弱活擒。」
秋實聽了這話,只覺自己腦子裡立刻響起曹雲鳳的咆哮,你就聽徐明海的吧!你倆遲早一起上工讀學校!可最後他說出口的卻是:「我也有錢,早上我媽給我的。」
秋實說著就伸手把1塊錢的毛票掏出來,全部塞進了徐明海的手裡,又問:「咱怎麼出去?窗戶和門都關著呢。」
「看哥的!」
徐明海囑咐秋實去盯著司機,然後一下就躥到後車廂門的位置。他把兩隻手伸進膠皮的門縫中,歪著身子使勁一拉,半扇車門立刻向裡摺疊在了一起,閃出一條生路。
徐明海這時緊忙衝著秋實做了個手勢,倆人便神不知鬼不覺地溜了出來。
他倆雙腳甫一沾地,甚至來不及品味空氣中自由的芬芳,便像被人追殺一樣朝北瘋跑而去。跑了大概有一站多地,才停住腳步。
徐明海扶著樹彎腰一陣急喘,扭頭向來的方向望去,見沒人追來,終於放下心來。他抹了抹頭上的汗,抬頭一看,前面路口正好有個賣冷飲的老奶奶,於是叫上秋實走了過去。
「麻,麻煩您給來倆北,北冰洋,就在這兒喝。」徐明海一邊叨氣兒,一邊遞去三張褐色紙幣。
對方接了,然後從蓋著白色棉被的小車裡拿出兩瓶冰鎮橙色汽水。用起子一開,鐵皮蓋子應聲掉落,兩股涼嗖嗖的白氣從瓶口噴薄而出。
倆人抓起這冰手的瓶身仰脖咕咚咕咚一口氣灌下,根本不理會人家「慢點喝,別炸了肺。」的好心叨嘮。
頃刻間,玻璃瓶就見了底。隨即,兩個蘊含著濃鬱橘子味的嗝兒,就從他們各自喉嚨深處驚天動地傳了出來。倆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樂了。
徐明海把瓶子還了,然後跟秋實比劃道:「走,老師不讓咱們和同學春遊,咱就自己遊。我就還不信了!」
秋實也興奮起來:「去哪兒?」
「這裡應該離著天壇不遠,」他扭頭問人,「奶奶,跟您打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