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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腳尖落地,顧昀就放下了她。
少年的唇角勾了下,搖頭嘆氣,「你是真不客氣。」
陸雨昭笑眯眯拍了拍他的肩,「今日穿得不方便,謝謝啦。」
顧昀稍頓,少女已經被繁華熱鬧的樊樓所吸引,慢步往前,仰頭觀摩著大酒樓。
魏延走過來,負手淡聲道:「你拿她當夫人,她似乎……只拿你當兄弟。」
他面上沒什麼波瀾,也聽得出幾分揶揄之意。
顧昀眯了眯眼,「不勞魏兄費心。」
魏延輕輕笑了,「你也有今日,顧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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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城的御街北端,華燈初上,夜色漸濃。
樊樓靜靜矗立在夜色裡,流光溢彩的盞盞燈火,朱門繡窗的富麗裝潢,似一座不夜城。
不愧為七十二家之首的大酒樓,陸雨昭仰頭打量眼前這簷角交錯的樊樓,內心震撼不已。
這樊樓竟是如此輝煌氣派,如此大,似乎用酒樓已經不足以形容它,應當用建築群或者商業綜合體才恰當——
畢竟它由東西南北中五座高樓組成,每一樓三層高,有空中廊橋欄檻相接相通。
眼前的西樓便是主要接待客人的主樓。
門口皆是接待招攬貴客的跑堂,稱之為「茶酒博士」,引人往裡去,「客官裡邊兒請,今日新上了白炸春鵝,新捕的鹿肉可做脯,配上羊羔酒再好不過……對了,灌漿只剩最後幾籠了,一入秋乳糖真雪也不再做了,客官一定要嘗嘗的……」
這群茶酒博士太會攬客了,陸雨昭感嘆,光聽菜名她已經饞得不行了。
魏延在樊樓訂了包間,三人直奔三樓,過飛廊長橋,幾經回折,終於踏進幽僻清雅的寬大包廂裡。
跑堂進來送茶水,一邊問:「官人們要點些什麼?」
魏延看向顧昀,「你點罷。」
顧昀聳肩,決心要大宰魏延一頓,於是毫不客氣地大報菜名。
「鹿脯、白炸春鵝、清燉鱔魚湯,嗯,再來一籠灌漿,三份乳糖真雪,暫且先上這些吧。」
跑堂笑應,「實在不好意思,灌漿剛剛賣完了。」
「其他的呢?」顧昀問。
跑堂的答:「回官人,都有呢。需要配什麼酒?」
顧昀點點頭:「羊羔酒罷。」
「好嘞。」跑堂的應聲而去。
沒過多時,包廂門敲響,先送進來的是鹿脯、乳糖真雪和清燉鱔魚湯。
乳糖真雪一人一份,擺在三人面前,魏延將鹿脯推向顧昀和陸雨昭,盡客主之宜。
魏延:「吃乳糖真雪最好配鹿脯,飯前小食,鹹甜相宜。」
陸雨昭夾起一片薄薄的、棕紅色的鹿脯,「肉脯,鹿肉做的?」
魏延淡淡點頭。
鹿脯,即鹿肉乾,這是後世基本吃不到的山林野味。此時的鹿肉常見,是富貴人家飯桌上的高階佳餚。
陸雨昭小心翼翼咬了一口,就見口齒間「咯吱」一聲,無比清脆。
這鹿脯烘烤得薄脆不已,有淡淡燻烤香氣。鹿脯表皮上刷了層蜂蜜,灑了花椒粉和白芝麻,吃起來鹹麻帶甜,越咀嚼越香,引人不斷回味。
它是蜜汁肉脯的味道,鹿肉的腥臊未見,肉糜處理得細膩,烘烤得味鮮而醇濃。
吃一片鹿脯,再去品乳糖真雪。
陸雨昭垂眼看眼前這一碗「皚皚白雪」,瓷勺輕輕一動便微微地融化了,細嗅之下,牛乳奶香十足。要怎麼形容,牛奶澆冰淇淋?還是牛奶碎碎冰恰當?
顧昀之前似乎提到過這道甜品,總之是道非常適宜夏天的冰飲子。
陸雨昭抬起瓷勺抿了一口,乳糖真雪的真相得到印證:乳糖便是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