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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昊倏地嗅到一絲異常的氣息，眼前這位第一次見面的女檢察官對他口氣並不友善，但他不願多理會。他只是禮貌地打個招呼，以後要查閱材料、諮詢什麼，還是要打交道的。

他很少做這一類的刑事案件，簡直就像襯託公訴人高大形象的小丑，收費還不能太高。接到遠方公司的電話時，他正在海南曬陽光浴。他剛結束一件大案，想休息幾天。聽完對方的陳述，他建議對方找個法律事務所的小律師好了，不值得花那麼大一筆錢。對方說錢不是事情，動車組投入運營中發現了許多問題，戚博遠是專家，需要他來解決，他真的不能有事。常昊冷笑，那你讓他別殺人啊！對方說事情已經發生了，說這些也沒用，能不能請常律師想辦法判個死緩什麼的。那人磨了他一個多小時，把他的手機電池都耗盡了，他不太情願地接下了這件案子。聽說警方已經抓獲了戚博遠，他立刻飛了過來。

他都抬腳要離開了，鍾藎又叫住了他，一臉嚴肅。

&ldo;常律師，《刑事訴訟法》裡是不是有一條，辯護人不得幫助犯罪嫌疑人串供、引誘證人改變證言或者作偽證等擾亂司法機關訴訟活動的行為？&rdo;

第三十八條！常昊臉上劃過一絲奇異的表情，女檢察官竟然敢在他面前這般賣弄。

&ldo;謝謝檢察官的提醒，我還真記不得有這一條，我只知道辯護人要維護委託人的合法權益，防止公訴人主觀片面，造成冤案錯案。&rdo;

鍾藎因為腹痛臉色蒼白，現在被他激得臉頰上泛出了幾縷紅暈，&ldo;那些只是你的臆想，任何人觸犯了法律，都將繩之以法。&rdo;

&ldo;我不是女人，談什麼臆想、夢想，我只講事實。需要我舉例說明嗎？&rdo;常昊倨傲地揚起下巴。

&ldo;事實就是戚博遠殺了他的妻子。&rdo;鍾藎也不知自己怎麼就沉不住氣了，她並不是一個喜歡和別人抬扛的人。

常昊笑了，那寬闊的嘴角往上那麼一彎，笑意即短又薄，嘲諷的意味毫不掩飾，&ldo;你的意思是這案子你們已勝券在握了？&rdo;

&ldo;我們會用證據來說話。&rdo;

常昊陰沉的目光肆無忌憚地在鍾藎臉上巡睃，&ldo;請問檢察官貴姓？&rdo;

&ldo;鍾！&rdo;

&ldo;芳名呢？&rdo;

&ldo;鍾藎！&rdo;鍾藎從他的眼中，看到自己的面容是鐵青著的。

常昊點頭，他記下了。

&ldo;鍾藎小姐，你可能還真不太瞭解我，我這個人最恨別人挑釁，特別是女人，不管是贏是輸，我都會捨命相陪。這件案子的結果是什麼，別下結論，咱們一同見證。我只提醒一句：法庭不是酒吧，鍾藎小姐別指望我憐香惜玉。&rdo;

&ldo;好，法庭上見！&rdo;鍾藎轉過身去，發現自己的右手一直在抖，有腹痛，也有氣憤。她從沒見過如此囂張而又無禮、粗魯的男人，彷彿隨時可以黑白顛倒。見面兩次，兩次就讓她氣到失控。

鍾藎深吸兩口氣，命令自己整理情緒，不可以再次口不擇言，這樣容易讓別人抓住話柄，從而失去主動權。不過，也沒什麼擔心的。戚博遠這件案子，有作案時間、作案工具、作案地點，還有人證，就差個作案理由了。

&ldo;鍾藎！&rdo;牧濤怕驚著沉思的鐘藎，清清嗓子，才開口喚她。

鍾藎抬起頭，頭髮根都發燙了，不知剛才一幕他看了多少。&ldo;牧科早，我……剛到一會。&rdo;

牧濤點頭，&ldo;今天暫時別提審戚博遠了，你花點時間把景隊長送來的材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