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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於是問胖子:「明叔和大金牙的話你也同到了,都是肺腑之言,小胖你今後是什麼意思不妨也說說?」 胖子舉起啤酒瓶來灌了兩口,大大咧咧地說:「按說我俯首甘為孺子牛,就是天生為人民服務的命,到哪都是當孫子,這輩子淨給別人當槍使了,不過咱們話趕話說到這了,這次我就說幾句掏心窩子的。我說老金和明叔,不是我批評你們倆,你們倆真夠孫子的,你們倒是不傻,可問題是你們也別拿別人當傻子啊。咱們要是合夥去倒鬥,就你們倆這德性的,一個有老毛病犯哮喘,一個上了歲數一肚子壞水,那他媽挖坑刨土,爬進爬出的苦活兒累活兒……還有那玩命的差事,還不全是我跟老胡的?我告訴你們說,願意倒鬥你們倆搭夥自己倒去,沒人攔著你們,可倒鬥這塊我們已經玩膩了,今後胖爺我要去美國發洋財了。」 胖子的話直截了當,頓時噎得明叔和大金牙無話可說。大金牙楞了半晌,才問我:「胡爺,這……這是真的?你們真的決定要跟楊小姐去美國了?那那那……那美國有什麼好的,美國雖然物質文明發達,但也並非什麼都有,別處咱就不說了,單說咱們北京:天壇的明月,長城的風,盧溝橋的獅子,潭柘寺的松,東單西單鼓樓前,五壇八廟頤和園,王府井前大柵欄,潘家園琉璃廠,這些地方就算他美國再怎麼闊,他美國能有嗎?永遠也不會有,再說你又怎麼捨得咱們這些親人古舊好朋友?」 我聽大金牙越說越激動,是動了真感情了,雖然大金牙一介jian商,但他與明叔不同,他與我和胖子有著共同的經歷。當年插過隊的知識青年,不管認識與否,只要一提當過知青,彼此之間的關係就無形地拉近了一層,有種同命想連的親切感。剛才胖子將大金牙與明叔相提並論,話確實說得有些過分,大金牙雖然是指著我們發財,但他也是真捨不得同我們分開。於是我對大金牙說:「老金,俗話說故土難離,我也捨不得離開中國,捨不得這片浸透了我戰友血淚的土地,更捨不得我的親人和夥伴。但在西藏的時候,我才發現我和胖子竟然除了倒鬥之外,什麼都不會,我們的思維方式已經跟不上社會的進步了,這不能不說是一種悲哀。而且我去了這麼多地方,見了不少古墓中的秘器,我有一種體會,有些東西還是讓它永遠留在土中才好。」 自古以來,大多數摸金校尉摘符之後,都選擇了遁入空門,伴著清燈古佛度過餘生。因為經歷的事情多了,最後難免都會生出一種感悟:拿命換錢不值。墓中的明器都是死物,就是因為世人對它的佔有慾,才使其有了價值,為了這些土層深處的物件把命搭上太不划算了,金石玉器雖好,卻比不上自己的生命珍貴。 另外最主要的,值錢的玩意兒是萬惡之源,古冢中的明器,幾乎件件都是價值不菲,如果能成功地盜掘一座古墓,便可大發一筆橫財,但不論動機如何,取了財自己揮霍也好,用來濟困扶弱也罷,那些明器畢竟要流入社會,從而引發無數的明爭暗鬥,血雨腥風。明器引發的所有的罪孽,要論其出處,恐怕歸根結底都要歸於掘它出來的摸金校尉。 我對大金牙說:「都說漫漫人生三苦三樂,可試看咱們這撥人的慘澹人生,真是一路坎坷崎嶇,該吃的苦咱們也吃了,該遭的罪咱們也沒少遭,可時至今日才混成個體戶,都沒什麼出息,幾乎處在了被社會淘汰的邊緣。我想咱們不能把今後的命運和希望全寄託在倒鬥上,那樣的話,將來的路只能越走越窄。我們絕不向命運低頭,所以我和胖子要去美國,在新的環境中重新開始,學些新東西,把總路線和總任務貫徹到一切工作中去,去創造一種和現在不一樣的人生。」 胖子奇道:「什麼是總路線和總任務?我記得咱們可從來沒有制定過這種計劃,你可別想起一出是一出。」 我說:「我也是看見那個廬山會議的茶杯才想起來,今後咱們的總路線是發財,總任務就是賺錢。聽說美國的華人社群有個地方號稱小臺北,等將來咱們錢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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