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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天終於慢慢亮起,路過的車輛發現了他們,趕緊報了警,他才得以脫困。
而他哥再也不能睜開眼睛了。
救援車輛到達之後,邵望拒絕去醫院,而是帶著滿身的傷回了家。
整整一個晚上,從強迫自己冷靜,到最後的奔潰,其過程是任何言語都不能表達的。
他只想看到自己的父母。
然而開啟家門的那一刻,他所期待的安撫並沒有出現。
得知只有他一個人活著時,邵父滿臉不敢置信,邵母更是咒罵出了聲:「不可能!不可能!你哥比你優秀那麼多!怎麼可能他死了,你還活著?為什麼死的不是你?!不可能的!!」
邵望當場就愣住了。
以為自己在車禍中受傷,耳朵出了問題。
事實證明,他並沒有聽錯。
在他哥去世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家裡都籠罩在一片陰影之中,所有人的情緒都壓抑到極致。
邵父邵母無法接受自己那麼優秀的大兒子就這麼離開人世的事實。
邵望就是他們怒火發洩的物件。
在他們看來,那天要不是邵望讓他哥去接,根本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
邵望就是害死他們兒子的兇手。
吳梅更是用「殺人犯」來稱呼邵望。
看得出來,如果可以用邵望的命來換回他哥的命,她一秒鐘的猶豫都不會有。
回想起過去的一幕幕,邵望嘴角扯了扯,但是臉上根本沒有一絲笑意。
他起身下床,拉開一旁的櫃子,從裡面拿出了一個儲存得很好的相框。
照片正是他和他哥的合照。
有一次邵望去他哥的實驗室找他,順便拜託人拍了一張。
當時的邵望還是個初中生,眉眼間還帶著少年的稚氣和青澀。
而他哥當時已經是實驗室導師得力的助手了,跟著從事了許多科研專案。
照片中,他哥一身白大褂,模樣清雋,身形筆直,唇邊帶著一絲笑意,右手攬在邵望的肩膀上。
他哥不僅學識淵博,性格更是出了名的沉穩,身邊所有人無不稱讚他的好。
邵望小的時候也調皮搗蛋過,給他哥帶來了很多麻煩,要是別人家的哥,早擼起袖子開揍了,然而他哥愣是一次也沒教訓他過,頂多隻是無奈地笑笑,然後輕聲教導幾句。
非要形容的話,他哥就像是天邊那輪溫柔的月亮。
可惜,那輪月亮沉入了海底,再也沒有升起來過。
邵望看著照片中他哥的臉,問道:「哥,你是不是也恨我?」
畢竟,吳梅曾不下一百次在他耳邊說過,都是他的錯,就是他害死了他哥。
然而,照片中的人永遠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了。
只有邵望自己的聲音迴蕩在諾大的臥室裡,顯得格外的孤寂。
此時此刻,邵望非常想給江意打個電話,想聽聽他的聲音。
或者哪怕不打電話,只發個資訊也好。
然而,他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才接近六點,江意肯定還在睡夢中。
於是邵望放棄了這個念頭,獨自一人熬過了漫長的兩個小時。
天亮之後,邵父邵母也起床了。
他們要一起去給他哥掃墓。
掃完墓回來,邵望沒有絲毫停留,拉著行李箱就走。
吳梅剛想要說什麼,就被邵望打斷了:「你在害怕什麼?我寒假不會回來。」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以後都不會回來。」
吳梅沒再說話,邵望拉著行李箱徑直離開了。
課間,江意正在和周豪聊天。
周豪最近又新勾搭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