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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蔣晨,和我們不太熟。找沈西瑜幫忙安排的床位,吵著鬧著要立刻動手術,當著西西的面哭著說他是單位的副總,單位一天也少不了他。&rdo;唐方把油辣椒倒進小餛飩碗裡:&ldo;弄得西西難為情死了,真是又好笑又可悲。醫生面前,誰管你是什麼單位什麼職位。&rdo;
&ldo;糖糖啊,不要嫌爸爸囉嗦,你一個人出來住,除了注意安全還要注意健康,&rdo;唐思成開啟慈父模式,&ldo;你們年輕人健身是好事,怎麼能總是不吃主食光吃草呢?還經常不吃晚飯。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五穀雜糧,各種營養要均衡。&rdo;
&ldo;爸‐‐&rdo;唐方的確嫌他囉嗦,終於還是懶得辯駁:&ldo;電視裡那些&l;專家&r;的話你少聽聽,那個生泥鰍還好爸爸你不敢吃&rdo;
唐思成一噎:&ldo;誰想到書上電視裡還有瞎說胡話的呢。&rdo;
&ldo;世道艱險,人心不古。爸爸你太老太天真了,平時還是要多聽姆媽的。&rdo;唐方笑了起來:&ldo;快吃,這籠小籠都是我吃的。&rdo;
&ldo;好好好,你和你姆媽永遠是對的。就算錯了,也錯得很對。我服從命令聽指揮。&rdo;
唐思成身旁兩個等位的人正低頭刷著手機,不時抬頭關心一下他們吃的進度。拼桌的兩位中年婦女在說著單位裡的破事,語速快音量高。臺子上灑翻的一灘醋泛著光。唐方看見父親停下筷子,掏出塊疊得整整齊齊白底細藍格子的舊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把花白的劉海弄亂了,顯得有點狼狽。
唐方記得這塊手帕是她第一次去東京探望唐歡時在新宿車站裡買的,快十年了。
&ldo;爸爸‐‐&rdo;
&ldo;嗯?&rdo;唐思成抬起頭,眼下兩道臥蠶彎了起來:&ldo;你要什麼?餐巾紙?我幫你去櫃檯拿。&rdo;就準備再擱下筷子。
&ldo;沒啥,不用不用。&rdo;唐方眼睛酸得厲害,低下頭:&ldo;我自己帶了。&rdo;
&ldo;爸爸,過兩天我幫你染個頭髮吧,染黑了顯得年輕點。&rdo;
&ldo;不要,染髮劑致癌的。我少白頭,就這樣蠻好。本來就是老頭子了。好了,快吃快吃,人家等著呢。&rdo;唐思成忍下了勸她也不要染髮的話。
回到家裡,唐思成對方樹人感慨:&ldo;富春服務員倒還好,就是味道比以前差遠了。糖糖一碗小餛飩都沒吃光。小辰光她一個人要吃兩碗呢&rdo;
電視機裡湖南衛視正在播放《人民的名義》,方樹人不耐煩地打斷了丈夫:&ldo;好了,你煩不煩啊。陸毅剛才說什麼我都沒聽到。&rdo;
&ldo;咿,陸毅重要還是我和糖糖重要啊?&rdo;
&ldo;不要混淆邏輯好伐?這是兩回事。你看書的時候我喊你一聲你還要板著臉半天呢。&rdo;
&ldo;怎麼是兩回事?陸毅在說話,我也在說話‐‐&rdo;
唐方關上廚房的玻璃移門,從冰箱裡取出草莓和櫻桃,突然有些悵然。算起來已經十幾年沒吃過富春,唐方對味道並沒有過多的期望。被老爸硬逼著吃下去的炸豬排,雖然蘸的還是泰康黃牌辣醬油,夾在籠屜邊木頭夾子上還是黑色記號筆寫的桌號,但怎麼也不再是記憶中的味道,不知道是豬肉還是心境的原因。
大概也因為每個人在青春期似乎都很缺油水,只要是肉都覺得好吃。唐方想起自己高中軍訓最後一天時,連林子君嫌棄萬分的肥肉都能夾到自己盤裡面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