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憐惜(第1/2 頁)
這一夜似乎格外漫長。
夏桑空洞地望著窗外,雨聲淅淅瀝瀝一直也不曾停下,她坐在那裡,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迷茫。
到如今,所有的努力都為了有一天能夠殺掉沈立新,如今可笑的是仇人竟然另有其人,自己不知曉是誰,也不知道如何查起。
父親臨走前的遺願,希望她不要復仇,可是沒有仇恨,她活著,又為了什麼呢?
天光乍現,她的問題依然沒有答案。
一個人倘若不知道自己為何而活,活著也仿若行屍走肉一般。
她房間的門一直緊閉著,櫻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無論她說什麼小姐都不說話,彷彿木偶一般,只是呆呆地望著窗外。
魏老的人來到沈府,告知沈立新,沈家小姐可以去太武學堂入學了。
櫻桃高興地前來傳話,小姐為了能去上學不知受了多少苦,如今也算是如願以償了。
進屋的時候卻發現屋內空無一人。
沈立新每每心有煩擾,都會去靖安苑的佛像前靜坐。他不信佛,也不信命,可是隻是跪在那裡,佛像好似母親在世時,能夠明白他所有的心事。
去靜安苑的路上,那個在靜安苑打翻水的身影忽然浮現在腦海裡。明明只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卻不怕他。每次看著好像不敢惹他的樣子,卻會在盛怒的時候,一句一句地頂撞他。
卑微,又肆虐。
像是在石頭縫下瘋狂生長的野草,狂風吹不起,反而讓她長大越發強壯。
這樣的人,註定不會是池中之物。又怎麼甘心在他的身邊,當一枚棋子。
剛到門口,一抹熟悉的身影閃現在眼睛裡。
她怎麼在這。
靖安苑從來沒有外人,沒有他的命令敢踏進來。
他站在那裡,遠遠地看著那個背影,跪坐在佛前,把她的身影拉的很長很長。
他上前,她閉著眼,雙手合十,虔誠地祈禱著,甚至都沒有感覺到他的到來。
“你敢來這裡,不怕死嗎?”他同她一樣跪坐在旁邊,看著佛像問到。
她沒有去看他,還是閉著眼:“你不用總拿這個嚇唬我,我現在連仇都不知道找誰報,活著倒還真是個笑話。要不你就給我個痛快。”
其實她瞬間想過一死了之,忽然想起沈立新跪在佛前的模樣,若是佛連他那樣的人都可以渡,可不可以也渡她一程。
她這一輩子,從未行惡事,來世一定要讓她回到衛國,回到父親母親身旁。
行屍走肉般走過來,跪在佛前,忽然又覺得自己可笑,佛才最是涼薄,聽了無數人的祈禱,賜給她們的只有虛妄的假象和期待。
只是她這句話實在悲涼,不像是出自一個剛及笄的姑娘之口。
他頓了片刻:“餓了嗎?”
她的嘴微張,彷彿聽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事情:“嗯?”
“咳”他不去看她,把她拉起來:“櫻桃說你一天沒有用飯。”
他沒有給她時間思考,直接拽起她,拉著她進了廚房。
一碗麵,他不知道火候,煮了又煮,拿出來的時候已經坨的不像樣子了。
她盯著那碗麵條,只覺得鼻子實在是酸,長夜苦寒,歸心似箭,可親人未在,哪有什麼家呢。
可還有人會為她煮麵,好像也並不是那麼糟糕。
看她愣在那裡並未下口,他的臉上掛不住了:“我賞的面,你敢不吃,我就拿棍子塞進你的嘴裡。”
她回過神來,笑了笑,狼吞虎嚥地吃起來。
吃著吃著,眼淚就止不住了。
他有些無奈:“不過是一碗麵,不至於感動成這樣吧。”
她忽然覺得,佛雖悲涼,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