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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時正值深秋,山谷外早已草黃花凋,然而山谷內卻依舊鬱鬱蔥蔥。四處可見繁花盛開,蜂蝶亂舞,碧綠的藤蘿自高崖直垂而下,仿若一道道綠色瀑布,氤氳的霧氣似有若無地在谷中繚繞,無人聲,無獸語,唯有啾啾鳥鳴,幽幽蟲唱。
簡直恍如仙境。
蘭郎中和襄荷一時都看呆了。
待回過神來,仔細一瞅,才發現花木亂石之下竟藏著一眼溫泉,霧氣就是從溫泉中冒出,又升至上空,才使得山谷內雲霧繚繞有如仙境。也正是這眼溫泉,以及山谷閉合的地理環境,才使得谷內的植物在深秋仍然生機勃勃。
再仔細看谷中植物,蘭郎中便「嗷」地一聲撲到了一株結著紅果子的植物前。
是人參。
且看枝葉果實,以及少數露在地表的根須,肯定是上了些年份的人參。
另一邊,襄荷正雙目放光地趴在一叢各色杜鵑前。小玉峰上也有野生的杜鵑花,但花色只有朱紅一種,而眼前這叢杜鵑,每一株顏色都不盡相同,僅紅色系就有朱紅、玫紅、桃紅、紫紅四色,更有粉色系、白色系和黃色係數種,甚至還有比較罕見的藍色系和綠色系。
但奇怪的是,無論哪一種顏色,每種顏色的杜鵑都只有一株。再看谷內其他花草,雖然種類繁多,但幾乎每一種都只有一株或兩株。
蘭郎中很快也發現了這個問題。
繼人參之後,他又發現許多藥草,有名貴的也有不值錢的,但無論值不值錢,每株草藥都是隻有一兩株,至於人參,恰好是隻有一株的那種,蘭郎中跟襄荷一起將整個山谷都翻遍了,也沒找到第二株人參。
沒找著人參,卻找著一個奇怪的東西。
看上去像一株小幼苗,長相頗為奇特,有些像一種叫山烏龜的植物,底下俱是圓圓胖胖的球莖,球莖上頂著嫩嫩的小芽,小芽上生出兩枚嫩嫩的葉子。但是,襄荷和蘭郎中卻都是隻看了它的小芽一眼,便斷定:這株植物,絕不是山烏龜。
山烏龜是藤本植物,球莖上長出的小苗十分細弱,需要依附附著物才能向上爬。可眼前這植物雖只有不到一指高,黑乎乎的球莖上只頂著兩片嬌嫩的葉片,但只從這兩片葉,也看得出它並非藤本。
但藤本與否甚至葉子形狀都不是蘭郎中和襄荷判斷的主要依據,主要依據是一種感覺。
那兩片小葉的顏色清透碧綠,看著它時,眼睛就像是被清清涼涼的水浸潤了一遍似的,說不出的舒適愜意。
兩人都覺得,那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綠色,不,或許應該說,是世界上最好看的顏色。
那是一種,只需看上一眼,便讓人生出無限希望和無限勇氣的顏色。
襄荷想將它帶回家仔細研究一下,但在手即將觸碰到它時,卻莫名地心生不忍。它只有兩片弱小的葉子,此刻微微顫動著,像是小孩害怕時忍住哭泣的樣子。
算了,世界上不認識的植物多了,她又不是立志做植物學家,幹嘛非要刨根問底呢,就讓它繼續長在這兒吧。
打消了注意,她又將心思轉到谷內的其他植物上——她想挖幾株移植到襄城的家裡。
但是,每一種植物幾乎都是隻有一兩株,而且是還都是生長了多年的大株,移植本就不易,又要跟著她跋涉好些天才能回到襄城,最後能活下來幾株很是問題。
而且,即便以上問題都解決了,她似乎也下不了手。谷中植物位置看似雜亂無章,但卻給人以十分舒適自然的感覺,彷彿一幅筆鋒流暢、構圖緊湊的畫,缺一筆少一筆都壞了意境。
如果她將谷內植物移走,那原來的位置有誰來填補空缺呢?且這谷內每種植物幾乎都是隻有一棵,若她將它們移走,谷內就不剩下什麼了。
無論是襄荷還是蘭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