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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備,從他懷中摸出來的。
荊白的眼眶仍舊發潮,潤潤地紅著,神色卻已經平靜下來。
白恆一看著青年鎮定的面容,一時竟有些失笑:“一別……好吧,也不知道多久。你都學會騙我了?”
他沒有生氣,更多的是無奈。說實話,這不像荊白的作風,倒像是他自己幹得出來的事情。
火摺子原本就在荊白身上,木匣則由白恆一保管。荊白當時要給眾人演示摺疊的方法,便將木匣中的紙人拿了出去。現在連他身上的紅線也被荊白悄悄收走了。
荊白拿到了所有的東西之後,紛亂的心緒安定了許多,他用衣袖隨意擦了擦臉,嗓子仍然是發啞的,只說:“沒有騙你。”
他是真的心神大亂,但白恆一當時主動湊了過來,空出胸膛,確實也給了他機會——哪怕白恆一身上只有紅線,荊白也不放心他再拿著了。
雖然出去的條件有三個,但白恆一這人主意多,還有自己沒有的記憶。荊白實在不知他能想出什麼辦法,不如把所有東西都收到自己處。
他說話間,又往後退了幾步,才拿著身上的三件東西,乾脆利落地對白恆一宣佈:“我不出去了。”
白恆一沒急著答話。荊白一邊戒備地留意著他的舉動,一邊不動聲色地發愁:還得想個穩妥的辦法,把這幾件東西徹底毀了才行。
陰緣線
白恆一沒有選擇逼近,加重荊白的緊張情緒。他只是搖了搖頭,走上前去拉緊閉的月老祠的大門,果然沒能拉得動。
他只能轉頭衝荊白嘆氣:“你看,我們已經離不開這間月老祠了。”
事實上,按之前鬥法時神像召喚來的紙人數量來看,別說他們之前的那間房子,或許連村子都不剩什麼了。月老祠很可能是這座村落唯一剩下的東西。
“這兒沒吃沒喝的,哪裡都去不了。”白恆一退回荊白坐著的地方,嘆氣道:“連牢房的待遇都不如,你確定麼?”
荊白神色淡然,道:“起碼不是一個人坐,我應該也不需要吃和喝。”
他盯著白恆一,重複了神像說過的話:“神像和月老說過這句話,‘六塵原是假象,六識更是虛幻,六根本應清淨。’這是什麼意思,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白恆一這才想起,自己解釋六識的時候,曾經順口給荊白帶了一句“六塵”的概念。
眼耳鼻舌身意,是為六識。眼識所能見之色彩、舌識所能嘗之甘味,便是對應的“塵”。
荊白對資訊何其敏感,神像說了之後,他就明白過來了。
如果紙人是本人的分身,離開這個世界,意味著兩人一起消散……那麼,所謂的“本人”,當然也不是真的“人”。
雖然他相對白恆一,能嚐到味道,觸之有所感覺,也都只是“塵”的一部分,應該都是假象。
現在想來……難怪昨夜回去小院之後,雖然備有食水,白恆一卻沒再問過他餓不餓,應該也知道他並不是真的需要。
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
荊白偏過頭,隔著幾步之遙,看著白恆一,道:“就算需要,也沒什麼。”
反正白恆一都是出不去的。看其他人之前消失的樣子,他如果離開、死去或者消失,白恆一估計都會跟著消失,這樣反而更好。
荊白心意已決。多活一天也好,天也罷,橫豎他打定主意不出去了。
別說這個村落,哪怕整個世界只剩這間月老祠,白恆一和他至少是在一起的。
白恆一拉不開門,便掉頭往回走,要坐到荊白身邊去。
荊白見他朝自己走過來,把懷裡的東西都收了起來。
他是當真想毀掉道具,可思來想去,紙人是不敢動的,不然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