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嬌小姐柔腸訴盡兒女事 孤公主枕上欹滅螢窗燈(第1/4 頁)
伴月閣。
北笙並未走正門,而是拐了一個彎,打伴月閣一處不起眼的後門悄悄一閃身,進了院子。
話說這伴月閣是數年前野利南鳶遣人在河中府修的一處別院,爾後前樓被改造成一家酒樓,為的就是這酒樓之上,熙來攘往,能聽到很多平日裡不太注意的訊息。久而久之,這邊便成了西夏探子的踞點,而野利南鳶的耳目也多以此為落腳地,探聽整個河中府的情況。
這野利南鳶雖說是西夏宿將野利遇乞的大公子,文武雙全,但其所走仕途與其父相去甚遠。野利遇乞乃行伍出身,雖說兵不厭詐的招數用得是得心應手,卻不屑於搞探視監聽等小動作。而野利南鳶從小與其姑姑走得很近,自然也得元昊栽培,元昊欣賞其頭腦靈活,殺伐果決的特質,有心將其培養成情報蒐集之高手,賦予巡察緝捕之權利,北笙說其為元昊“鷹犬”,倒是一點都不為過。
野利南鳶自打坐上這翊衛司主管一職,除了日常的宿衛軍管理之外,不為人所知地便是這巡察監聽之職,而南鳶明顯也不負元昊所望,在大宋境內,重要州府均修建踞點,朝廷、衙門安置耳目,甚至各行市、瓦肆,均有其爪牙分佈。而這河中府的伴月閣,便是其中踞點之一。
此時,北笙自伴月閣後門進入,徑直往後院走,夜已深,園中露水將紅色裙裾浸了個透溼。雖說更深露重,但小女子的內心卻是豔光四起,周遭就彷彿是明媚之夏。徐碩今晚的舉動令北笙卸下連日來的猜忌,一想到碩哥哥能跟自己一條心,便也生出了從今之後,克服萬難也要在一起的決心。
待上了樓閣,左邊順數第二個房間便是北笙的閨閣,這南鳶雖說為人殘忍,但是極疼這個妹妹,以至於每一處暗哨踞點,都會安置一處妹子的香閨,哪怕是她沒有可能前往,那也須得置備齊全。
“花奴?”北笙推門,屋內一燈如豆,燭火尚溫,但貼身伺候的花奴卻不見了人影。
“莫要叫花奴了,我打發她去了別處。”南鳶從內屋走出,北笙瞧不清楚哥哥的表情,但心下明瞭,這一路上哥哥未曾阻止自己的行動,但並不代表他就毫不知情。
“哥哥打發了花奴,想必是有話要跟妹子說了。”北笙當下一笑,就等著哥哥發話。
“北笙從來都冰雪聰明,想必知道哥哥要說什麼。”
“妹子不知。”
“哥哥從來縱容你這個妹妹,我現在懷疑是不是把你給慣壞了。竟然一路與哥哥我作對。”
“作對之說何來?”
“先不說作對,我且問你,好端端的興慶府府你不待著,你來河中作甚?”
“須得向你彙報嗎?”
“一路上那徐碩命大得很,觀其脫逃的手法,想必是有人從中作梗,壞我的好事。”
“哥哥你既如此說,想必已經調查清楚了,又何須來問我?”
“今日伴月閣舞臺前,那將你帶走的男子,可是那徐碩?”南鳶一想到自己這可親可愛的妹子,竟然於大庭廣眾之下被一男子牽手帶走,便是氣不打一處來。
“哥哥果然訊息靈通,連妹子今日之事,都能知道。是不是賞晴柔告訴你的?”
北笙口中的賞晴柔乃是他野利南鳶的得力干將,表面上是伴月閣老闆,實則是野利南鳶安插在河中府的耳目首領。
“是不是晴柔又有何妨?總是事實吧?是不是徐碩?你說?”
“哥哥何須咬牙切齒。是他沒錯。”
“我瞧你這倒是一副心有所屬的樣子嘛,告訴我,這徐碩你是怎麼認識的?”南鳶深呼吸一口,穩住情緒,假意戲謔道。
“全憑哥哥當日做主……”
南鳶一個激靈,當日那將死的宋將,他竟然將這一茬給忘記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