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三回 借吟詩劉千金愛屋及烏 鄜延路少將軍搬兵遇冷(第1/5 頁)
卻說那謝玉英自打入了京城,架不住幼慈的熱情,先往劉府住下。這劉府雖說將軍大宅,倒是無人對謝玉英身份有何非議。那三姨太亦是歌姬出身,對玉英還有幾分惺惺相惜。
不過數日,便聞得柳三變訊息,竟是宿於頭牌花魁處。那謝玉英本是青樓女子,並不介意,當即便要前去陳師師別院尋人。幼慈見她急切,便不挽留,更是與她同去。那韓琦與歐陽修叫了平頂車,數人往那陳師師別院而去。
謝玉英見了柳三變,自是一番離愁別緒,互訴衷腸。幼慈看得面紅心熱,離去時,亦是心有慼慼。
出了陳師師別院,別過歐陽修,幼慈與韓琦並肩沿著御街一路往南。
“她倒不介意這男子住在別的女人家裡。”
“江湖女子,不拘泥這些小節。”
“這算是小節麼?我覺得茲事體大。”
韓琦轉眼望過,幼慈臉面上還有些紅,“你將門千金,生於禮制之家,自是不能理解。”
“嗯,能寫如此離愁別緒的男子,太過多情,我不喜歡。”
“我們幼慈喜歡什麼樣的呢?”
“那柳三變儒雅歸儒雅,畢竟羸弱了些。幼慈還是喜歡……嗯,富大人那樣的。”
“平地煙霄此半分,繡楣丹檻照清汾。風簾暮卷秋空碧,剩見西山數嶺峰。”韓琦笑了笑,隨即吟出一首絕句。
幼慈抿嘴一笑,“這是富大人的《嵩巫亭》。意境比那柳三變的‘牽情繫恨’要高明很多。”
“幼慈你這是愛屋及烏吧。”
“那我應該喜歡‘喬木幾春秋’了。”幼慈脫口而出一句韓琦的《憶江南》句子,轉而想到“愛屋及烏”之言,不覺紅了臉。
那韓琦聽得幼慈念出自己的句子,亦心有所動,不知該怎麼搭話是好。
幼慈自覺失了口,良久才訕訕言道:“韓公此次回京,成果如何?皇上準戰麼?”
“戰是準了,只是艱難。”
“何謂艱難?”
“苦於無人支援,偌大個朝廷,竟是沒有一人將稚圭之策放於心間。”
“韓公莫急,還有尹大人,還有我哥哥。”
韓琦轉頭看著幼慈,那瓷白的面龐上還留有一絲紅暈,女兒裝束的幼慈比起在鎮戎軍時的颯爽男裝,更有幾分嫵媚,眉宇間少了點剛毅多了點柔情,真是一個極其清麗的女兒家。想來這幼慈數次救自己於水火,還曾負傷,韓琦心中不由一動,不由地低聲喚了一聲“幼慈”。
“嗯?韓公有事?”
“以後別叫韓公了,我還沒有那麼老,就稚圭可好?”
“好,稚圭。”
“也不知致澄在範公處可有收穫,範公如若出兵,就十拿九穩了。”
正說著,忽見街邊小店擺出酥滴鮑螺,幼慈眼尖,“稚圭,請你吃酥滴鮑螺可好?”
韓琦尚未從出兵的思緒中解脫出來,回神時已見幼慈蹦蹦跳跳往那糕點店去了。望著那背影,韓琦啞然失笑,畢竟還是小女兒家,情緒轉變的就是快。方才還一副憂國憂民的模樣,見了酥滴鮑螺便成了一副垂涎的傻丫頭。
“稚圭,你要什麼口味的?”幼慈轉身,忽見韓琦正望著自己,眼神溫柔,竟有幾分像父親,又有幾分像哥哥,還有幾分像……幼慈當下微微一笑,轉了身,亦不管韓琦要什麼口味,各種味道便胡亂點了一氣。
若是沒有戰爭,就這樣日日能在街邊買一份糕點,倒真是“曠然如不在塵寰”。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卻說徐碩徐致澄當日別過韓琦等人,往鄜延路延州而去。見范仲淹卻也順利,旬月未及延州,徐碩視野所能及地便覺延州城內大不相同。三川口戰後,延州城可謂滿目瘡痍,民生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