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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聞景:「……」
蔣唯太知道怎麼戳中一個人的痛楚。
十年前的遭遇,即使喬莘,也不太知道盛聞景究竟遭遇了什麼。比起喬莘,蔣唯瞭解的,也只是盛聞景討厭顧堂,和整個顧氏有過節。
事業發展到某種程度,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來來回回,也就只有那麼些人。無論什麼領域,總有牽扯到彼此利益的時候。
蔣唯對盛聞景說:「好在,你現在也並非一無所有,師兄想帶你上談判桌,證明你已經有能力獨當一面。」
「小景,離開過去的方法,只有面對,不斷向前走。之前我以為喬莘已經帶你走出了陰影,精神狀態已經恢復到正常人的水平。」
盛聞景愣了下,隨後艱難道:「老師,你已經……」
「沒有不透風的牆,即使有你和顧堂先後警告在場節目組工作人員,但鬧得太大,我這邊也已經有人委婉問過,你和顧堂究竟是什麼關係。」
「你和他,是不是曾經戀愛過。」
直覺太準,有時候可能不是件好事。
盛聞景帶著手機走到沒人的地方,環顧四周,確定這裡沒有被聽牆角的危險後,才說:「小時候不懂事,顧堂他……其實,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還是不知道該不該恨他。」
蕊金盃那件事,始作俑者並不是顧堂,卻被從頭到尾卻隱約殘留著顧堂的身影。明明是顧弈以及顧時洸步步逼迫,才致使自己失去彈鋼琴的資格。
有時,盛聞景甚至覺得,顧堂那個時候光芒萬丈,卻也像自己一樣,無法決定人生方向。
即便如此,他明明能夠及時趕到,制止顧時洸。
蔣唯沉吟片刻,似乎在組織語言。手機那頭,傳來印表機工作的嗡聲,很快,蔣唯道:「這件事,還得你自己做決定。如果下定決心不和顧氏往來,師兄那邊我去處理。」
「現在最重要的是,你還對顧堂懷有留戀嗎?」
「老師,那是我的初戀。」
盛聞景停頓片刻,輕聲說。
在最喜歡的時候去恨一個人,最終會變得分不清哪種感情才最正確。
十八歲那年冬天,盛聞景跟著周果一家前往b市定居,周果與丈夫託關係找到全國最好的心理醫生,對盛聞景的精神狀態進行強行幹預。
十七歲的盛聞景,根本想像不到,自己也會有想割腕自殺的時候。
演奏者失去雙手,就像翱翔天空的雄鷹失去翅膀。
康復治療機構在十一層的寫字樓裡,盛聞景無數次站在窗邊,看著遠處的車水馬龍,心中盤算,倘若自己從這裡一躍而下,究竟會砸在水果攤前,還是掉進噴泉水池。
好在他有推顧堂掉下舞臺的勇氣,卻沒有直面生死的衝動。
或許,只有活著才能得到無限可能。
右手損傷嚴重,為了儘快回到學校繼續學業,盛聞景嘗試用左手寫字。久而久之,他從右撇子變成左撇子,右手在大一上半學期完全康復,就好像他遭受過的一切,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虎口處猙獰的疤,變作塵封記憶的門。
自然給予人體優秀的自我保護機制,時至今日,盛聞景已經不大記得,自己高中時所經歷過的那些事。
那份感情,逐漸被新戀情所掩蓋。
喬莘成為那個拉他上岸的人,他在鹹腥的海中溺亡,最終獲救。
蔣唯說:「小景,我是你的老師,也是你的親人,如果想對我坦白,可以隨時來留音時代附近的那套公寓。」
盛聞景說好。
小孩子可以用喜歡或討厭,區分自己眼中的人或物。但成年人的世界,絕大部分東西,都能用價值衡量。
就像蔣唯所說,與顧氏合作,盛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