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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堂說:「大學畢業後沒想過繼續深造嗎?」
廖於宏致力於推銷盛聞景的業務能力,把盛聞景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甚至連盛聞景在大學獲得的成績,在與顧堂聊天的飯局中,也一併添油加醋地說了出來。
「高中申請大學的時候想過。」盛聞景雙手撐在腿邊,聳肩道:「但我現在什麼都有了,不需要繼續升學獲得工作機會。」
「顧堂,你不能把我關一輩子,也不是控制我的行動,就能讓所有困境迎刃而解。」
和盛聞景聊天,對於顧堂來說,其實是件極其困難的事情。
因為盛聞景總能坦白地將自己的困難攤開,只要一個人正視過往,那些別人以為的軟肋,便不再是摧毀壁壘的利器。
而顧堂不能,自記事起,他心中便壓著一件又一件刻骨銘心,改變他性格與行為的過往。
即使他明白,他不能經常縱容顧時洸,但當他意識到該制止顧時洸的時候,往往為時已晚。
「你的生身父母還有再找你嗎?」顧堂問。
「找了。」盛聞景答。
甚至是現在,他也能收到他們的訊息。
原本以為搬去b市,斷了訊息,他們便不會再打擾自己。
但網路太發達了,他作為新秀,出現在頒獎晚會的瞬間,導播將影片傳至衛視,既代表著他這個人的部分隱私,將不再成為最隱秘的東西。
生身父母再次找到他,並提出贍養父母的需求。
「他家有四個孩子,生下我後,又連著生了三個。」盛聞景低聲,「為什麼人越窮越要生呢?明明給不了孩子富裕的生活。」
他頓了頓,說:「其實是五個,加上我。」
「他們用給媒體爆料威脅我,要求我每月付給他們贍養費。」
「你同意了。」顧堂說,他用了肯定句。
是,盛聞景點頭。
當時事業正在上升期,蔣唯提出幫他料理,但畢竟是生身父母,盛聞景不想做得太絕,甚至偶爾會感激他們拋棄了自己,自己才能遇到現在的親人。
「所以……顧堂。」
盛聞景緩緩吐出口濁氣,傾身用手碰了碰顧堂的臉,用略帶哀求的聲音說:「別再為難我了,我過得這麼艱難,你甚至還要懷疑我的精神狀況是否作假。」
手銬清脆碰撞,盛聞景單膝跪地,拇指扣著顧堂的下巴,讓他想到自己十八歲那晚,也是這樣低頭看著顧堂,覺得顧堂可真是順眼極了。
沒人會不喜歡英俊瀟灑,還會給承諾的男人。
他是最符合自己心意的傾聽者,大多數時間聽他獨白,偶爾插話也只是證明他有在認真聽。
無論講到什麼事,都不會露出絲毫不耐煩,或者是分心的神情。
因為他知道他和他是相同的性格,在講述事實的過程中,能很快擺正心態,並找到適合自己的解決辦法。
氣息交融,並逐漸紊亂,兩個人抱著滾進花園裡的泥巴地的時候,已經不記得到底是誰先忍不住,但都覺得應該是自己先下手為強。
鋪天蓋地的雨水浸濕衣料,讓面板的溫度逐漸趨於統一,盛聞景喘著粗氣,看到顧堂眼窩處積攢的雨水。
「別哭。」
他驟然停下動作,撫上顧堂的鬢角。
顧堂像他少年時見過的樣子,卻又不大相同。
他還是無法從他的眼睛中,判斷他心中究竟在想著什麼,卻又忽而覺得,他是不是也想回到學生時代。
兩個人之間,聊得太多,很容易出現「我們該是負距離,坦誠相待」的錯覺。
往往說得多的那個,會更容易衝動。
花叢被大片大片地壓倒,排列在花莖中的刺,刺穿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