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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洞說會兒話，再對著全無美感的河灘發呆。

或者磨磨小石子兒消磨時間。

&ldo;我要，要能有超，能力多，好啊，&rdo;初一把臉扣在樹洞上輕聲說，&ldo;就能找，到我爸，問，問他到，到底為，什麼這麼窩，囊。&rdo;

&ldo;我怕爺，爺奶奶會撐，撐不住……&rdo;他擰著眉，&ldo;我想找，到我爸。&rdo;

&ldo;我要找到我爸。&rdo;初一咬了咬牙又重複了一遍。

居然說得很流利，一定是因為自己太有決心了吧。

初一摸了摸樹洞，走到河沿的欄杆邊坐了上去。

梁兵被警察叫去問了話，說明他多少知道些，只是事情發生的時候他沒在現場，所以現在沒事兒了。

初一盯著河水，那梁兵到底知道多少？

知道老丁和老爸還有晏叔叔的關係嗎？那天他走那麼急，是跟這件事有關係嗎？

初一一下下捏著兜裡的鋼鏰兒。

想要弄清老爸怎麼回事兒，他現在能想到的唯一相關的人就只有梁兵了。

是的。

只有梁兵。

初一跳下欄杆，轉身順著河邊往上遊走過去。

他知道梁兵有可能在哪裡，梁兵的一個小弟開了個修車鋪，平時也沒見有什麼生意，差不多就是他的聚點了，幾個混混往裡頭一蹲，有生意也都嚇跑了。

他以前見了梁兵就會繞著走，但今天卻一點兒猶豫也沒有地直接走到了修車鋪門口。

門口有一片挺大的空地，放著兩輛拆開了沒修好的摩托車。

梁兵沒在裡頭，只有他三個小弟坐在門口。

看到初一，他們有些吃驚，但是坐著沒動。

初一也沒過去，就站在人行道邊的樹下看著他們。

梁兵只要回來了就不會一個人待著，他一定會來這裡跟他的小弟們會合。

&ldo;來找打呢？&rdo;一個小弟叼著煙沖他喊了一句。

初一沒出聲，還是靜靜地站著。

&ldo;你爸殺了人，可不是你殺的人，&rdo;另一個小弟說，&ldo;梁靜茹給了你多大的勇氣啊？&rdo;

初一沉默著。

他一直以為自己不會變，自己沉默地縮在角落裡，等到離開的那一天就可以了。

他從來沒想到自己會有這樣的憤怒。

在那天河邊撞向梁兵之後，他第二次有了不顧一切想要動手的難以控制的衝動。

只是梁兵還沒有出現，他必須忍著。

也許是出過大事，也許是梁兵被警察叫去問話讓他們有所收斂，三個小弟似乎沒有動手的意思，只是坐在那裡邊抽菸邊嘲弄著他。

一直到梁兵的摩托車開了過來，他們才一塊兒站了起來，沖這邊樹下指了指。

梁兵轉過頭時罵了一句我操你媽。

初一沒聽見，但能看得出口型。

他走了過去。

&ldo;有病？&rdo;梁兵看著他，&ldo;你倆沒完了是吧？&rdo;

初一沒聽懂梁兵這句話的意思，誰倆？沒完？

不過他並沒打算弄懂，他看著梁兵：&ldo;是怎，麼回事兒。&rdo;

&ldo;什麼他媽怎麼回事兒！&rdo;梁兵說，&ldo;我給你十秒，你他媽不滾就別怪我不客氣！&rdo;

&ldo;老丁，&rdo;初一說，&ldo;怎麼回事兒。&rdo;

&ldo;你問警察去！&rdo;梁兵吼了一嗓子，&ldo;你他媽誰啊你問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