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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誰在哪裡?」她的聲音聽起來不大穩,話中有害怕之意。
緊接著,一群小胖狗急匆匆地沖了過來,朝著他奶聲奶氣地叫喊,「汪汪汪」。他狼狽地站起身,低聲道:「我……」
「太子哥哥?」她沒拿燈,赤著腳踩上草地。
聽得那稱呼,他全身一僵。
他母親與駱時遺的母親是雙胞胎,所以他與駱時遺長得十分像,更何況是在夜裡,她分不清也情有可原。
「你是來給我過生辰的麼,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她穿著一身水紅色的長裙,長發鬆垮垮地打成兩根辮子,髮辮末端繫著鈴鐺。
夏風一來,她身前的鈴鐺便響了起來,清脆悅耳。對上她清澈的眸子,他那句「不是」便壓在了喉間。
「嗯。」他點頭,心頭蘊滿愧疚。對她,對大哥,都有。
「謝謝。」她微微揚起唇角,攪著髮辮低了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還沒等他再次開口,她直直撲進他懷裡,「……」他整個人像被點了穴道一般,木著不動了。這是他頭一次抱女子,耳尖燙得厲害。
少女身上的清香充斥在他鼻尖,心跳急遽加快,他下意識便想推開她,誰知,她踮起了腳,抓著他的衣襟在他面上輕輕啄了一下。
「呼」,夜風從視窗吹進,案上的燭光明明滅滅,將駱應逑從回憶中拉了出來。
時間不知不覺中地溜走,「王爺,你的蠱毒不是每晚都會發的麼?」黎相憶從醫書裡抬頭,她以為昨晚他沒發病是因解毒藥,可一看到他心口的詭異,她便知道那蠱毒沒解。
她一眼看過來,他連忙側過頭,冷淡道:「不清楚。你不是懂醫術麼。」
「……」她又戳到他的哪根筋了?黎相憶哼了聲,低頭繼續看醫書。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上眼皮跟下眼皮開始打架,託著額際的手也漸漸往下滑。酸澀的上下眼皮打累之後徹底纏綿在一處,她軟軟倒在棋盤上。
駱應逑坐起身,室內燭光幽幽,他輕手輕腳地往她走去。
今生沒鴻門宴,算起來,他也有二年沒見她了。與最後一面相比,她的五官長開了些,性子也變了些。
他從櫃子裡拿出一床被子,俯身輕輕覆在她身上。
她看起來睡得很沉,額前有一縷髮絲彎著,他情不自禁用手指勾了勾。
那休書,或許寫早了。
是夜,華燈初上,正值夜市熱鬧之際。
鴻運賭坊是都城裡最大的賭坊,與錦瑟樓隔得不遠,一家是不分日夜地鬧,一家是白天冷清晚上鬧。
賭坊後門在一條狹小的巷子裡,門前點著兩盞寒燈。一中年男人撩開珠簾走出,肥頭大耳,滿臉麻子,譏諷道:「喲,這不是鹹王府的莊伯麼,怎的有空來我們鴻運賭坊玩。」
「我買,紅綃散。」莊遠低頭站在臺階下,似是不願讓人認出,他說罷伸手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
中年人望著他的模樣古怪地笑了起來,「莊伯,你這年紀就別學年輕人找樂子了,萬一有個好歹,我可經不起鹹王的亂刀。」他嘴上這般說話,眼神上卻示意身側之人將東西拿出去。
小廝會意,拿著一隻小瓷瓶走下臺階,莊遠見著那東西雙眼一紅,一把搶到了手裡緊緊握住。
「年紀這麼大還敢吃紅綃散,真是不給自己活路。」莊遠的身影消失在夜裡,中年男人冷嗤一聲。
巷子裡沒什麼燈,昏暗地緊,只能依稀看清人影,而巷口不遠處停著一輛四人轎,轎簾一落,那張過分白皙的臉便跟著藏匿其後。
「走。」楊輝開口。
今早,駱時遺再次問起駱應逑與黎相憶是否圓房,他這才明白,皇上是要他監視這二人,最好每日上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