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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模模糊糊地覺得難受,他在碰關容,可是關容離他很遠,他不知道要怎樣才能把關容收到手心。喜悅的東西和痛苦的東西同時攥住了他的心。
醉意和睡眠拼命拉扯著人。陳越持在巨大的無法形容的情緒中俯下身子,把臉重新埋回關容的肩窩。關容的肩窩卻是濕的。
那隻引導他動作的手現在變得很溫柔,在他後腦勺上輕輕拍著順著,像安撫受傷的小獸。那隻溫柔的手好像是關容的。
陳越持在穩定的節奏裡沉沉睡去。
醒來時陳越持窩在沙發床上,裹著關容的毯子,但沒看到關容人。只茶几上放著一碗粥,一如上回他生了病在出租屋醒來。
頭疼欲裂。
撐著爬起來,剛剛洗漱完,關容上樓來了。陳越持看出他臉色有點發白,但應該比自己的臉色要好看。關容揉著太陽穴,說:「昨晚喝太多了,老爺子這酒可真有勁兒。趕緊喝粥,喝完該去上班了。」
陳越持安靜地抱著碗,舌根不知道為什麼有點痛,他嚥下一口粥,抵了抵牙齦,活動一下舌頭,嘗到薄荷的牙膏味道。他問:「哥,昨天晚上我有沒有撒酒瘋?」
關容側頭看他:「沒,我還想問你我有沒有撒酒瘋呢。」
陳越持鬆了一口氣:「那就好。我第一次喝醉,好怕萬一撒酒瘋你以後都不跟我喝酒了。」又笑:「上回就說過了,你喝醉了一點都看不出來。」
「每次都要斷片,」關容說,「跟被外星人劫持了一樣。」
他看著陳越持的碗,陳越持往前一遞,問:「要不要喝?」問完想起來什麼,手一收:「啊抱歉,我喝過的。」
關容沒回答,伸手接過碗:「應該多買一份的,剛不想吃,現在又餓了。」
陳越持笑,立馬站起身:「我馬上去買!」
關容低頭喝粥:「嗯。」
第28章 噩夢
醉酒之後事情變得有些奇怪,主要體現在和關容的相處忽然輕鬆了起來。陳越持叫哥叫得很順口,這樣的稱呼一出口,整個人的心情都會飄飄然。他成天都在喊關容,大事小事都要喊,似乎每件事都必須經過關容的同意才能做,關容耐不耐煩的,總之都會應他。
有種很隱秘的親密感,陳越持喜歡這種親密感。
氣候越來越冷,而且是濕冷。陳越持以前沒感受過這種冷法,冬裝穿在身上只覺得重,一點都不暖和。
樓上書太多,生火也不方便,那溫酒的小火爐已經收了起來。他們另外放了一個電烤爐,有時候晚上就那麼傍著火爐耗費時光。
有天傍晚從麵包店下了班去書店,關容已經處理好了當天的事情。陳越持上閣樓,關容正坐在電爐旁邊看書。聽見陳越持喊哥,關容指指沙發床:「試試。」
那裡搭著一件羽絨服,樣式很簡單,偏休閒,黑色。陳越持怔怔,有種很久沒出現過的拘謹感。他有點不太相信地問:「給我的?」
「不給你給誰?」關容抬頭看他,「其實是我的衣服,當時有點大就沒怎麼穿,你比我高不了幾公分,應該合適的。」
看陳越持不動,他不耐煩地扔掉書,起身就來扒他外套。陳越持乖乖站著,任他動作。
如關容所言,衣服大小確實剛剛好,而且顏色和樣式都很襯他。陳越持吸吸鼻子,關容表情誇張地問:「哇,你不會要哭吧弟弟?又不是專門給你買的!」
他撞了一下陳越持的肩膀:「你這麼感動,過年不給你買件新衣服都對不起你,像我欺負小孩子。要不我再給你包個紅包壓壓歲?」
「誰是小孩子啊!我已經不收壓歲錢了。」陳越持說,「你才大我不到十歲,不要倚老賣老。」
關容撇嘴:「我老。」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