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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所周知,大學四年是人類逐漸向作息陰間的蝙蝠進化的時間。
作為大四老狗,岑輕衣能堅持在八點之前起床已經稱得上是奇蹟。
五點起來練鞭法,差點沒要了她的老命。
她掛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滿身黑雲地吃起飯來。
席間,師父問道:「誰又惹到你了?怎麼不高興?」
岑輕衣將原委講了一遍,控訴道:「這也太早了!」
師父卻點頭贊同道:「是該早起練功。聽你師妹說你近日憊懶不少,但做了欽天司使,就要努力一些。既然如此,你們便一起練習吧。」
岑輕衣一口米飯噎在胸口,差點沒讓她噎死。
到底還有任務在身,他們也不便多停留。吃過飯,岑輕衣便向師父告別。
師父一路交代岑輕衣的功法問題,將她送到殿門外時,終於還是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又塞給她一塊玉牌:「多出去走走也好。但恐怕路上遇到兇險,你多加小心。若是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便將這玉牌折斷。」
岑輕衣眼眶微紅,將玉牌掛在脖子上,應道:「好。」
師父道:「行了,我就不送你下山了。」
山間晨霧茫茫,岑輕衣走了半柱香才走下一段山階,她轉身,看見師父素白的身影在白霧中若隱若現。
她心裡一酸,突然雙手攏在嘴邊大聲喊:「師父父——我會想你的——」
師父沖她揮了揮手,傳音道:「丟人!……走吧,為師也想你,記得多給家中來信。」
岑輕衣抹了把眼淚,悵然轉身,將兩日裡偷得的安寧放到身後,毅然向著山下未知的未來邁步。
她要守護住這片安寧。
託了沈千山的福,岑輕衣每日被監督著練鞭法,身體素質和精神強度已經突飛猛進。
雖然她不會御劍術,但沒了身嬌體弱的姜嬗跟著,他們二人便買了兩匹馬代步,轉眼就到了潮州。
二人到時正是夜裡,偌大的南州城門大開,明燈如晝。他們剛踏進城門,很快就被摩肩接踵的人流淹沒。
州府在北邊,而人們都在向南走。逆著人流,二人只覺寸步難行。
岑輕衣難得看見這樣熱鬧的場景,眼睛亮亮的,像只好奇的貓兒一樣左顧右望。
沈千山見她這麼興奮,而此時已經快人定,就算趕去州府,想必也無人接待,便道:「今夜太晚了,我們明日再去。」
岑輕衣聽出他的言下之意,拉住身邊一個興奮著大喊的人,問:「這位大哥,今夜是有什麼慶典麼?」
那人道:「你是外鄉來的吧?那你可真是碰上了好時候,正好趕上了我們南州三年一度的品花會,馬上就要到最精彩的地方啦!」
「品花會?」
「哎呀,品花嘛,就是……」那人一邊興奮地說,一邊轉頭,忽然發現拉住自己的居然是個姑娘,登時漲紅了臉,「咳咳,小姑娘湊什麼熱鬧,聽話,快回家洗洗睡了吧。」
岑輕衣一臉迷惑:「啊?」
那人卻揮揮手,不肯再多說了。
岑輕衣皺著眉,臉上滿是不解:「品花會?品什麼花?」
還沒待她想清楚,人群驟然轟動起來。
她抬眸望去,只見遠處江上蓮花燈突然全部燃了起來,照亮中間淩水而建的高閣。閣上大紅的燈籠次第亮起,映得水面紅瑩瑩的。
一道曼妙的身影腳踏蓮燈,柔荑輕伸,拽住閣上隨風飛舞的紅綢,翩然一躍,驚鴻一般自水上飄落至閣中。
箜篌似山鬆化雪流入泉澗,琵琶如萬千珍珠散落盤中。那身影於繞樑之聲中驀然轉身,面上紅紗翻飛,露出一張驚艷絕倫的臉,媚眼如絲,漫不經心地往臺下一掃,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