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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毫無準備的反應沒有快過沈千山的早有預謀。在她驚怒的眼神中,沈千山出手如電,毫不猶豫地抓住即將進入孩子身體的魂魄,活生生地撕下了一魂一魄。
「住手!」
沈千山絲毫未停,將這抹魂魄向著遠方扔了出去。
「沈千山,我讓你住手,你聽到沒有?你的魂魄本來就是我強行補上的,你是想魂飛魄散不成?」
殘魂所到的地方,所有的黑暗都被驅散,女媧魂魄也在這遠赴千里的魂光的照耀下逃出了黑氣的桎梏。
被扔出去的這一魂一魄,其中的一魂守護著女媧魂魄再次隱於山間修養,等待機會重降於世,而那一魄則裹挾著最為濃重的魔氣,一路吞噬,帶著無法消滅的那一部分,封入了孩子的身體。
這原本應該融入女媧魂魄、讓她痛苦不堪的魔氣,在最開始就被沈千山鎮壓在自己體內。
從此她有喜怒哀樂,所有的風雨都由他來替她承擔。
沈千山的黑眸中滿是溫柔,輕輕按住了她的手:「輕衣,冷靜。你看,這一切其實已經早就註定了,我不會魂飛魄散,只會成為你遇到的這個我。」
岑輕衣本就極其聰慧,只是方才過於激動,失了理智。
沈千山話一出口,她立刻明白了什麼是他口中的「早就註定」。
如果沈千山沒有被送到二十五年前,他就不會為自己擋下魔魄,也就不會從小受到魔魄的引誘幾次差點入魔。
如果沒有幾次差點入魔,他就不會和折花一直不斷搬家,從極西到潮州,也就不會遇見那時候在南方的小岑輕衣,小岑輕衣也就不會因為找治療他的辦法而陰差陽錯地差點害死他,母子二人也就不會再上崑崙。
如果不上崑崙,沈千山自然也不會在後來拜梅勝雪為師,也就得不到這串閬玉宮早就丟失的琉璃珠。
沒有這串琉璃珠,二十幾年後,沈千山自然不會把它送給她,因為它在二十年後的他們眼中根本就不存在。
那麼相應的,二十年前,沈千山也無法得到這珠子來壓制心魔、坎坎坷坷地長到這麼大。
或許他早就死在心魔的誘惑裡,又或許他們根本不會在欽天司遇見,也不會經歷這麼多事情。
按照岑輕衣自己和沈千山的性格,如果不是因為欽天司使的職責時時相處,他們不會主動瞭解對方,從而被對方吸引,在經歷的這些無數次生死一瞬中恢復幾世的記憶,尋找不周山心。
他們沒有機會意識到過去的、乃至千千萬萬年裡處處不對的地方,從而看到當年所有的真相,終於知道了盤古當年在最後一刻欲說又未能說出口的事情。
這個由盤古建立、盤古虛影守護的小時空,從一開始就在暗示他們那不可說之事到底是什麼。
因果不可說,是非不可說,天道不可說,輪迴不可說。
神族要做的是理清因果的大事,這也是當年盤古開天闢地後理應繼續做而未來得及做的事情。
為善的受貧窮更命短,造惡的享富貴又壽長,【注】這樣的因果本身就是錯誤的。
天地因果一日不理清,輪迴一日不能在天地間自我執行,清氣和濁氣的平衡不能永定地維持,天地也就一日難逃重歸混沌的命運。
盤古沒有做到,因此他不堪大聖之名,在天道的推動下死在了命中註定的地方。
這就是他的劫,也是每個神族的劫背後真正的因果。
盤古在生死一線間看透了這個因果,窺見了女媧和伏羲的選擇,最終燃盡魂魄之力,在不周山建立了這樣的一個小輪迴,為自己愛護的弟妹留下了一點死裡逃生的契機。
這就是不周山盤古虛影想要告訴他們的真相。
伏羲的二魂七魄連帶著一絲魔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