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歐陽璨的痛苦(第1/5 頁)
把時間拉回到2月12號,年初八。歐陽璨回美國那一天。
人類排遣痛苦的方式通常有兩種。
一種是發洩式的,比如買醉、哭泣、購物、向密友宣洩心中的苦悶,他們的痛,外化出來後,對身體本身的傷害反而少一些。
還有一種是壓制式的,表面上看不出異常,卻把所有的情緒埋在心裡,讓時間慢慢化解。
後一種更傷人,也更持久。因為無以排遣,深藏在心中的痛,多少會像毒素一樣,對身體或者靈魂造成傷害。
有些人無法走出來,就成了抑鬱症。
蘇向南是第一種,歐陽璨是第二種。
和皓月分手回到杭州後,除了必要的出門辦事外。大部分時間,歐陽璨總是一個人獨處,他經常在窗邊呆坐一天,看著外面,太陽的光線從東邊移到西邊。
有時,他自己突然驚覺過來,怕陷入太深,就強迫自己出門,到西湖邊透透氣。
可走出去,斷橋蘇堤,平湖秋月,湖邊長椅,哪兒哪兒都有皓月的影子……。
而皓月和蘇向南雙雙送他到機場時,沒有人知道,和皓月擁抱告別時,歐陽璨用了多大的力氣才控制住自己,不讓眼淚流下來。
這次回美國,他買的是某國內航空公司的商務艙票。原準備和皓月雙雙對對幸福回家,度半個月的蜜月,並在將來上班的公司附近,買個房子。他都已經看好了幾處房產,就等皓月定奪了。
現在,只剩下他孤零零一個人。
以前留學生活清苦,兩個人過的很簡樸。往返美國,很自然坐經濟艙。在狹小的空間,坐十幾個小時,尤其是第一次坐的人,感覺異常辛苦。
他記得1997年8月31日,在舊金山機場接第一次來美國的皓月時,她疲態萬分,嘟著嘴,一手摟著他的脖子,一手捶著腰:“沒想到14個小時這麼難熬啊,感覺腰都要斷了!嗚嗚”。那嬌弱而隱忍的神態,看在他眼裡,好心疼好心疼。
現在,終於有能力給她高品質的生活了,歐陽璨卻永遠沒機會了……。
這使得他的痛苦中,更添一份自責與遺憾。
各種沉重的情緒折磨下,在飛回美國的20個小時裡,包括在東京轉機的時候,歐陽璨都沒有說一句話,沒有吃一口東西,沒有喝一口水。
除了轉機的時間,全程他都在睡覺。
躺平了睡覺。
在夢裡,不光可以暫時躲避痛苦,還會有皓月……他可以再次把深愛的女人擁入懷中,親她,吻她,頭抵著頭述說悄悄話.....。
所以他一直睡覺,一直睡…。
自動遮蔽了外面任何的聲音干擾。
直到空姐把他叫醒--還有兩個多小時,飛機就降落舊金山國際機場了。
空姐可能觀察他很久了,看出他的異常了,才下決心叫醒他的吧。否則客人在休息,何必去打擾。
“先生,您看下選單想吃點什麼?”空姐露出甜美的笑容,體貼地問他。
他沒有餓的感覺,但理智告訴他應該吃點東西。於是就隨便點了個美式早餐,和一杯不加糖的美式咖啡。
哪怕睡那麼久,他依舊打了個哈欠。然後頂著亂蓬蓬的頭髮,默默地看向窗外。
歐陽璨的哥哥嫂子也在舊金山工作,他們會來接他。
而爺爺、父母、姐姐等其他親屬,都在洛杉磯,他很慶幸不需要在此刻面對無數同情和安慰。
不一會兒,精緻的早餐端上來了,附加一小碟堅果,一小碟水果拼盤。
歐陽璨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感覺頭腦清醒一點了。這時,他的右前方位置,一個女人正和空姐說話。
女人說:“你們這個堅果放久了,不太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