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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象擺手,指著那邊不滿道,「晦氣。大喜的日子,給弟弟來了這麼一遭!二哥不忙,幫弟弟認個人?看看這小廝主僕究竟是逃奴還是老千。」
待盧尚仁看見地上跪著的小廝,大驚失色,撇開小廝不提,小心翼翼跪在屍體旁,掀開那屍體臉上蓋著的布子,只看一眼,就驚了,「高、高衙內?!」
這聲驚呼一出來,在坐的幾人都刷刷看向他。
衙內?!
劉象身子一抖頭皮一麻,讓寶貴兒看著那嘴巴如蚌殼一般的小廝,一把拉著盧尚仁急急進了大門,直接拉到正院裡,請他坐好奉茶,好說好話的請教一二,「敢問哥哥,那地上的,究竟是什麼來頭的,哥哥是喚他作高衙內?」
六娘原本被大娘子引著在外邊的女客席面見人,與鄰裡街坊、八兄弟家眷等各家大娘子跟前喝了一個遍,縱是這酒度數低,也禁不住這般狂喝,略有歇息時,叫人找到四娘只管說頭暈,兩人就作伴回來院子裡躲一躲。
葉玉杏怕再被人拉走,不敢去自己院子,非要跟著四娘去她屋裡睡覺。
兩人才手挽著手走到正院院門,回頭就看見劉大官人拉著一個中年男人,急匆匆衝過來。
葉玉杏認得那是買自己,又轉手將她送給劉大官人的盧姓商人,不知他倆有什麼詭計,怕又被人倒手賣走,她悄悄拉著四娘躲在角門。
等劉老爺與盧尚仁進了正屋,她用手指放在嘴前,做噤聲狀,對四娘道,「我認得他!你說的大娘子身邊的珍珠兒,就是叫老爺換給了這個!」
原來是六娘前頭的男人。
四娘方才沒瞧清楚,此時也來了興致,用手比劃,「去瞧瞧!」
兩個女人悄悄走到正屋窗下,潛立在那裡偷聽裡面的話。
盧尚仁一撫刻意留的小鬍子,思量著說道,「不瞞大官人,那人我確實認得,只是人家不認得我。
——他是滄州知州正經的小舅子,其父從前是禮部員外郎。平常這小衙內不愛在家讀書,他父親從京裡辭官回家,他沒了牽扯,做起了水上走鹽的生意,因身份便利,少不了鹽引在手。
我們這些慣常走南闖北的,偶爾能從他手裡買了鹽引,自己賺一點小錢。你看他穿著打扮,已是很簡陋了,其中想必大有緣故」
劉象登時睜大了眼睛,震驚道,「這樣的來歷?怎的他只有一個鋸了葫蘆嘴的小廝在身邊侍候?」似乎不信,但確實已經在心裡心裡八成。
「這也是傳聞,本不當的真,大官人且聽一聽罷了,」盧尚仁眯著眼,老神在在道,「去年年底,咱們去滄州賣貨,聽了一個訊息,說是這高衙內在他姐姐家借住,順便討好他姐夫要了今年的鹽引。這倒罷了。
誰知他姐夫竟然對這小舅子動了賊心,將這小舅子高衙內強了不說,得了幾分樂趣,還要高衙內日日夜夜陪他。
高衙內好歹也是正經出身,趁了機會將他姐夫暴打一頓,趁亂□□逃出了知州家裡。自此再沒有下文。
不想……今日竟在這裡瞧見了高衙內。不幸不幸。」
也不知道是說高衙內不幸,還是遇上暴斃在家門口這個事兒的劉象不幸。
不單單是劉象震驚地說不出話來,就是外面聽壁角的兩個女人也難以消化這樣的情節。
四娘在前頭聽到「暴斃」一節,腦子昏昏地回頭去看身後的六娘。
這一看,卻見六娘後面不知何時多了個大娘子,一齊立在牆下偷聽,不禁用手撫了撫胸口,指了指角門那裡,作勢要走。
六娘這才發現自己身後的大娘子,臉蛋微紅,也覺得此地不宜久留。
這跟自己完全沒什麼關係。
大娘子皺著眉,向二人擺擺手,自己仍舊站在這裡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