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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雖然不大,但是果戈理&ldo;哇&rdo;地栽倒到樹幹坐椅的後面去,好半天從厚厚的積雪之中掙脫出來,他的手被勾到的圍巾纏住了,紅圍巾隨著他的倒落簌簌離開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軍服衣領。
&ldo;費佳!&rdo;
果戈理扶著帽子,四仰八叉翻神再回到陀思妥耶夫斯基面前,酒差點全撒到他身上,現在被他託在懷中。在這種天氣里弄濕衣服,簡直連篝火都救不了這場人間地獄。他哭笑不得看著有點胡鬧的嚮導。
&ldo;您不是說您的酒量挺好的嘛?這是怎麼回事?&rdo;
&ldo;呵……尼古萊,&rdo;陀思妥耶夫斯基嚼著香腸,聲音顯得尤為悶悶正經,&ldo;哨兵都有優越的反射能力,您連一個叉子都躲不過。不覺得應該反省一下麼?&rdo;
&ldo;……???&rdo;
霧氣蒸騰得讓果戈理完全移不開視線。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嘴唇亮晶晶地留著一點酒漬。在他說話的時候,他輕微晃著膝蓋。他好像還想說點什麼,最終化作一聲細不可聞的嘆息,他嚼著晚餐,喝掉熱湯後睏倦地歪頭輕靠過來,他靠在果戈理的肩膀上,這令烏克蘭人屏起呼吸。就像肩頭落下了一隻容易被驚擾的蝴蝶,果戈理開始不敢動彈,他掌心空空地將十指點在一起,他緊張地瞧著松樹末梢。
&ldo;……別這樣。您醉了酒,費佳,趕緊回帳篷裡休息吧。&rdo;
對方纖長的睫毛落有細雪和冰晶,光線碎在深紫色的眼瞳底下,流光瞬逝。
&ldo;這樣?&rdo;陀思妥耶夫斯基抬眼瞧了眼他,視線略有迷濛。&ldo;這樣是怎樣,尼古萊&iddot;果戈理先生。請您措辭再嚴謹一些。&rdo;
烏克蘭哨兵咳了一聲,感到自己的耳朵被凍得發燙。
&ldo;就是、就是……&rdo;
在果戈理為自己的面紅耳赤找到充足的理由之前,陀思妥耶夫斯基抬臉輕吻了他,濕潤的唇瓣有著酒精純粹的刺激氣味。
主動權很快被哨兵奪取回來,他俯下身,將人吻得呼吸裡略略帶起顫抖。他一時忘記了自己應該對陀思妥耶夫斯基所有防備,不過,當嚮導的思維觸手被他的掌控刺激出來,它也確實沒有打探他的內心。它們只是幫忙梳理著果戈理胡亂壓下的重重愛意,就像嚮導的手指輕梳著果戈理耳後的長髮。
夜空之下,他們擁在一起,身影渺小得近乎塵埃,阿爾卑斯山脈綿延在側,士兵們點燃的篝火就像一枚小小的種子,它栽落進無垠的雪地裡去,果戈理吻著陀思妥耶夫斯基,他們的呼吸在加深的通感裡逐漸合二為一。
陀思妥耶夫斯基是顧念他的,從他們結合到一起,或許更早之前,尼古萊&iddot;果戈理就明白,他就是那個特殊的哨兵。
他是這名嚮導的生命裡唯一一位有權利和他平起平坐,並且不被計較得失的人。他留戀地感受著通感裡的這些思緒,拾取精神系中閃爍發光的細微坦誠。
&ldo;我只有對您才這樣……&rdo;
從通感裡掉落出一句不知究竟屬於誰的意念。陀思妥耶夫斯基醉醺醺地瞥上一抹視線。那眸子裡的眼神是如此透徹,全無醉酒的軟意。
在莫斯科水壩那一場大風雪裡,尼古萊&iddot;果戈理像迷路的孩子。他跟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身後一路踩著腳印,在那個時候,如果他沒有帶果戈理走進他溫暖的住處,而是往旁邊的深山老林走去。一路走下去,估計尼古萊也會義無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