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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境內的日光,與外界的日光,在地上打下兩道涇渭分明的影子。
玉龍瑤就坐在這兩個世界的交接處,他望著河水中倒映的雪山,唇角甚至掛著個遊刃有餘的微笑。
可漸漸地,日頭西斜,他唇角的笑意漸漸散去,連自己都未曾察覺到。
忽地,冰川伴著碎石一路傾斜而下,轟隆隆地墜入冰河裡,如天際遠遠響起的悶雷。
玉龍瑤彷彿被這悶雷聲驚醒了,他原本是支頤坐著的,此刻不由直起身子,換了個坐姿。沉默地望著衣袍上的霞光。
他忽然感到一陣慌亂,像是螞蟻啃噬著內心。
如果金羨魚真的死了怎麼辦。
他自負五行八卦,奇門遁甲無一不通,無一不曉,連他都束手無措的陣法,金羨魚當真有辦法與之抗衡?
不。
玉龍瑤又換了個姿勢,側著頭,凝神想。
這次,他決心從金羨魚的性格入手。
她絕不是那種心甘情願,不明不白放棄自己性命的。
可隨著日光漸長,晚霞滿衣,玉龍瑤又不確信起來。
壞的預感漸漸壓倒了好的預感。
因為正如金羨魚所說,他不瞭解她。
玉龍瑤再也笑不出來,他低垂著眉眼,輕輕撣了撣衣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臉上難得浮現出了點兒孩子般的不安。
或許這是因為金羨魚是來自於另一個異世界。
他如今總有種抓不住她的錯覺。好像她某一天會回到那個世界,並且是一去不返。
現在,這錯覺更加鮮明,幾乎成了直覺。
在客棧裡,他看到她憑欄而立的時候,眉眼是不為所動的,但心裡卻恨不得撲上去,把她拴住,關起來。
隨著一縷薄冷的晚霞漸漸融入暗灰色的天空。
那股壞的預感,借著黑色瘋狂滋長,以至於到玉龍瑤坐立不安,必須站起來,才能冷靜。
慌亂使他失去了往日的判斷力,他心裡甚至忍不住隱隱抽痛。
其實想知道答案很簡單,枯坐一直以來都不是他的性格。
他只需往前邁出一步,離開秘境,召集人手去探聽她的訊息,或許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可他不敢。
待在這兒,還能留著點渺茫的希望。一旦邁出秘境,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落空的失望。
在這一刻,玉龍瑤甚至希望自己能一直坐下去,坐下去。
扣上面具之後,金羨魚長舒了口氣,她不敢耽擱,足尖一點,一路疾奔。
找到一隻供修士乘坐的小型飛舟,往崆峒派的方向而去。
不到半日功夫,她就站在了崆峒派的山門前。
之前曾經瀟灑作別,如今又灰溜溜地回來,金羨魚有點兒尷尬。
好在守門的弟子一眼看到她,極為興奮地叫出來,熱情地請她入內。
「金師叔回來啦!!」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後,金羨魚已經坐在了崆峒派自家人的會客廳裡,面前坐著李平川和韓歸雲。
金羨魚茫然地問:「白……師父不在嗎?」
韓歸雲手擱在桌面上,很冷靜也很優雅地說:「這恐怕需要問你自己。」
李平川頑皮道:「你可能得好好哄一鬨白師叔了。」
沒錯,白蘋香她老人家心眼小。
她從靈山走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還是恍惚的。
跟著崆峒前來接應的弟子走了半截,這才回過神來,一把抓住那小弟子的胳膊,抿唇追問道:「金羨魚她在哪兒?!」
然後就得到了個,金羨魚太微大典後不回崆峒見她,反倒跑去三清宮見李龍虎這個訊息。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