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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媽眉頭越發緊鎖,臉色相當不滿。
她故意做出一副無法忍受的樣子,並換上一個陰陽怪氣的調子,開始神神叨叨:「神啊,原諒我的兒子啊,他不懂啊,他不是故意要惹怒你啊。你寬恕他啊,你原諒他啊……」
耿江嶽聽得額頭上青筋微微跳動,但只能強忍著不搭腔。
他知道只要這時候還嘴,老媽肯定要發飆。
她一發飆,自己就得馬上離開。
而自己要是走了,那這剛點燃的這幾根香,估計也就白點了……
忍受著老媽狂轟濫炸的碎嘴,耿江嶽耐心地等到三炷香燒完,然後又拜了拜,才滅掉蠟燭,小心翼翼地重新把牌位和香爐放回壁龕下面的櫃子,省得老媽找藉口,趁他不在真的把牌位和香爐扔了。要知道牌位和香爐可不便宜,重新定做,至少得花一百來塊。要不是他住的地方實在太小,沒事合適擺放的空間,他早就把牌位和香爐拿回自己家了。
「我走了。」耿江嶽站起身來,直截了當地說道。
一直叨叨個沒完的老媽,這下又不肯了,不依道:「幹嘛來了就要走?話都沒說兩句呢?你有多久沒跟媽媽說話了啊?你不想要媽媽啦?」
耿江嶽無語道:「我哪裡沒跟你說話了,我不是每天都有在遊戲裡跟你說話啊?」
老媽不滿道:「遊戲裡是遊戲裡!那是做工!我們就不能面對面說話啊?」
耿江嶽抬手看了眼時間,都快9點了……
「你想說什麼?」耿江嶽不情不願地配合著。
老媽馬上問道:「你這個糖和餅乾多少錢?」
耿江嶽不禁抓狂起來:「不是每次都一樣的嗎!半斤水果糖一塊,半斤餅乾八毛!」
「我就隨便問問嘛,看你有沒有被麥肯騙了,那些生意人壞得很……」老媽習慣性拿耿江嶽當弱智,開啟袋子看了眼,又沒話找話地抱怨,「怎麼又是蘋果味,我都說了不喜歡蘋果味。還有蔥油餅乾,我也不喜歡吃,你自己拿回去吃吧。」
「行了,行了,裝個屁,每天嘴上說不要,我一走你吃得比誰都快!」耿江嶽實在不知道該跟老媽說什麼,披上衣服,就要往外走。
老媽急忙阻攔,拿著裝餅乾和水果糖的袋子往耿江嶽手裡塞:「你拿回去吧!」
「不用了!拿在手上麻煩死了!」
兩個人在門後推了半天,最終還是耿江嶽態度更堅決,強行把糖果和餅乾給留了下來。老媽卻還沒完,從兜裡摸出一個六芒星,強塞給耿江嶽道:「這個你拿好,神會在路上保佑你。」
「不用了,我又不信!我爸全身上下都紋滿了不也照樣沒用……」耿江嶽冷著臉從屋裡走出來,頭也不回就走。老媽跟出幾步,看著耿江嶽遠去的背影,眼裡帶著幾分擔憂,又實在沒辦法讓耿江嶽留下,只能衝著耿江嶽遠遠喊道:「你坐車回去吧!別省這幾塊錢!」
「知道了!你自己早點睡!」耿江嶽大聲回答著,轉眼就跑過了樓道的拐角。
老媽站在家門口看了半天,手裡緊緊捏著那六芒星,只覺得心裡空落落的。直到樓道燈眨了兩下,她才嚇得一激靈,急忙回到屋裡,趕緊關上了房門。
第五章 夜路(下)
耿江嶽從老媽這邊的大樓裡出來的時候,室外的氣溫明顯又更低了一些。
不過老媽讓他坐車回家,這種事他是肯定不會幹的。
海獅城的通勤費很高,從老媽住的這處北城深處的大樓,到他現在住的那間位於南北城交界處的大樓,公交車要停靠16站。每一站收費兩毛,坐到家得足足三塊二,抵得上他兩頓飯。
耿江嶽從小到大,只在搬家過來的時候坐過一次,因為當時帶了被褥、毛毯和衣服,還有他小初高八年的